角獸頭,就如融化的蠟炬一般,融成了一團黑水,再化為青煙消散。
處處光柱如雨。
更遠處,也有一片密庥金色光網,時不時的轟擊而落。
讓人心驚膽戰的同時,又多出幾分難得的安全感。
遠遠近近,無數的百姓跪倒在地,高聲叫喊。
“神靈保佑,刺史大人保佑。”
……
刺史府,花園樓臺三層。
楊林靜靜站在欄杆旁,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司馬府方向。
“終於忍不住了嗎?原本想著,若是安安穩穩,就饒你一次的,可惜,你不懂得珍惜。”
“老爺,魏司馬派人回京了嗎?”
殷溫嬌臉上掛著淡淡哀愁。
三年來,她不但沒胖,反而清減了許多,臉色也有著淡淡的蒼白。
本來,楊林想著,小唐僧去了金山寺,法明和尚也一直沒有下山,想見一面也辦不到,就跟她再生一個小傢伙,也許能讓這女人少一點哀愁,多一點寄託。
可惜的是,生兒子這事,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自己顯然沒有菩薩的本事,想讓誰生就讓誰生。
結果是沒有。
多思傷身,楊林懷疑,這麼下去,殷溫嬌活不得太長久。
如果是在原來的故事裡,她還有著念想,或許是想要有朝一日再見到自家兒子,或許是把一切全都忘懷,徹底認命,跟著李無定過著自己的日子,徹底當一個壞女人。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
李無定,早就不存在了。
連灰都找不到了。
而陳光蕊呢,聽說還活著,十八年後會回來。
而眼前這位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夫君,雖然也挺好,卻總是讓人心裡有一種奇異的不安。
最主要的是,她知道了佛門的謀劃,心底深處,大約也知道,那兒子可能這輩子是很悲慘了。
就算是找到了,自己又憑什麼能跟那麼大能相爭?
一切都只能註定。
“是的,魏無忌的目光,一直放在那尊狀元神的身上,卻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卻不明白,我一直盯著他呢?”
“老爺怎麼不攔截住那尚老頭,若是他真的把信送到長安,恐怕……”
“我還以為,你會希望他送信回去呢?畢竟,三年多了,你也許會想念你的爹爹孃親,結果,卻沒有寫過一封信,也沒有派出一個人,其實,我真不在意這些的。”
楊林搖頭,憐憫的看了殷溫嬌一眼。
對方很賢惠,賢惠得有些過份了。
這麼長久的時間,沒有寫上一封信去長安,應該是不想讓自己起疑心吧,還是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已經死心塌地了。
“寫信又如何?”
殷溫嬌面上閃過一絲淒冷。
“其實,有件事你不明白,自從新婚第二天,朝廷就讓我們離京趕赴江州上任,無論是朝廷還是家裡,已經算是徹底放棄了我。”
“否則,就算再是心狠,我那爹爹也不可能三年多,沒有一封信紙來到江州,沒有一個人前來看望的。”
是啊。
殷溫嬌其實說得沒錯。
如許種種,的確是不合情理。
楊林也搞不清,這裡面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隱秘。
又有著多少人在其中謀劃。
但是,江州十八年,不聞聲息,不遷官,不述職,像是整個朝廷,兩個家庭都得了健忘症一般,把陳光蕊和殷溫嬌徹底忘懷,這其中定有古怪。
不過。
這種古怪,恰好讓自己有著操作的空間,否則,還有得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