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期,當時因為甄其姚說是擔心東窗事發,於是兩個人每次見面都是單獨的,也就未曾聽聞還有一個心腹的存在。
從前的賈璉是個商人,如今的賈璉是個政治家。
若說是那個管事忘記還有心腹的存在,賈璉是不信的,畢竟當時賈璉自己清楚,因為憤怒和愧疚,他當初是抱著想要為裴家翻案的目的,因此問得格外仔細。
可如今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子虛烏有的人,賈璉也清楚,原先自己糾結的,裴永春有沒有證據,哪裡來的證據這個疑問,已經變得無關緊要了。
因著這些東西並不要緊,要緊的是,有人想要甄家死,而甄家也的確做了這麼一件事,甚至不止一件,是很多很多件。
那麼,就算是沒有證據,他們也可以創造出證據來。
臉色煞白,賈璉抿嘴,眼神陰鬱的看向不遠處的裴長春,心裡此前的安定漸漸動搖。
一個證據可以造,那麼兩個證據也依舊可以造!
第四百一十六章 消愁
甚至因著甄其姚的年紀,並不將他放在眼裡。
因此,那個管事,不過是甄其姚在裴長春那裡沒有討得好,退而求其次的次而已。
“回稟皇上,微臣認得,是金陵城中一商戶。”
強制壓住內心洶湧的恐懼,甄其姚有些哆嗦的開口,額頭上已經是汗水淋漓,身上也十分僵直。
“那你可知今日為何叫你前來。”
頭皮發麻,想到此前被龍騎蔚一併帶來的箱子,甄其姚嚥了咽口水。
心裡幾經轉折,甄其姚心裡忐忑,不自覺往人群中搜尋賈璉的身影,好不容易找到,卻見賈璉眉頭緊皺。
看到甄其姚朝自己看過來,賈璉無奈,甄其姚在京城,甄家那三個女兒雖然的確才算是他的嫡親,但總歸是已經嫁為人婦的女眷,因此出入內院並不方便。
因此,這麼些日子,反而是往賈璉處勤些。
因此此番遇到皇帝這般問話,第一反應就是朝賈璉求助,而不是朝那三個甄家女婿。
尹善治帶著的龍騎蔚手上抬的東西,賈璉自然是看到的。
雖然已經證明心中所想,但既然如今賈家也有可能脫不了身,那若是能夠將甄家從中脫離出來,賈家的危機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只是現在這樣的場合,就算他有什麼好的主意,卻也不好和甄其姚商量。
因此心思翻轉,賈璉見甄其姚已經隱隱有抗不下去的意思,腦子靈光一閃,眼神看向龍騎蔚放在門口的箱子,再和甄其姚四目相對,嘴唇微張。
“國債。”
賈璉和甄其姚離得距離不近,不過賈璉的口型,甄其姚還是看清楚的。
“國債。”
不由自主跟著賈璉的嘴唇開合,甄其姚眼睛一亮,再抬頭,心裡的恐慌總算好了些。
“回稟陛下,微臣不知,不過昨日伯父派人又從家中送來不少家產,讓微臣用於償還國債,此次進宮,龍騎蔚一併也帶了進來,微臣猜測,大抵是伯父覺得微臣年輕,故而怕微臣擰不清,將這些東西揮霍,因此在陛下面前參了微臣一本吧。”
嘴角不露痕跡的微勾,賈璉心裡的石頭稍稍放下些許。
看來甄其姚是懂了他的意思。
裴家的事情,首先是甄家的確是做了這件事,雖說這幕後之人也捏造了不少人證物證的,但甄家陷害裴家是不爭的事實。
只是裴家人的悲劇,雖說有私建鹽田的成分,但更多的,卻是當初皇帝聽聞金礦死了幾十個人,一怒之下下的旨意。
如今懊悔的,也不過是當初太過武斷,將無辜的人也牽扯其中罷了。
因此賈璉覺著,既然這件事甄家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