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昭帝瞥了眼案邊的摺子,想說的話,竟也嚥了下去。
又問:“你去青原郡的事可跟國公說過了?”
衛泱道:“託人告訴過阿爹了。”
昭帝道:“昨日衛兗請命要護送你去青原郡,你看如何?”
朝夕相處的舅甥情勝似父女,衛泱的心思昭帝豈會不知?難得是,皇權殺人無形,宮牆隔斷人心,倒也有對相依為命的舅甥。
衛泱恨衛烆,說起原因,綿綿江水不止。
衛烆架空皇權,令宮牆變做危牆,可憐的是被囚禁在牢籠裡的是衛泱的親舅父。
衛泱一想北征之事,本不該她憂愁,也頭疼。
如今昭帝要想奪回皇權,北征事關重要,若不可用衛家人,最合適人選便是慕湛。
慕家處於北方,對北方形勢再是熟悉不過,慕湛身上流淌胡人血,生性勇猛,對付北方悍匪與匈奴,倒是再合適不過。
且慕湛與慕家關係惡劣,不過是慕家庶子,即便北征得勝,未必願將功勳分與北平王府。
慕湛隻身一人,身負再重功勳未必能翻得起浪花來,昭帝自以為這是他最高明的一步棋。別看這枚棋子普通,卻置於重要的戰略位置。平衡棋局,全靠這一子。
衛泱正陪皇帝用著膳,太子匆匆闖了進來。
十二三歲的男孩子意氣最盛,又正逢叛逆時候,丁點委屈受不得。
“父皇!你快下旨砍了慕湛那雜種!”
太子跟隨慕湛在軍營歷練,沒少受折磨,皇帝一直以為自己身子骨太弱,文氣太重,希望太子能硬朗些,便把他交由慕湛訓練。
一國太子個性輕率,張口閉口雜種,實在難聽,皇帝面色慍怒:“又是何事?”
太子道:“那雜種。。。仗著自己教頭的身份任意妄為,凡事他看不慣的人,皆故意找茬,昨夜孤和幾個朋友在軍營裡打馬球,只因未事先取得他的同意,他便要以軍法處置我們。。。孤不服!他便要孤與他手下的烏狄搏鬥。。。”
說到最後實在委屈,男兒淚已落下,衛泱見太子穿著訓練時的衣物,衣服上染滿泥汙,他露出的半截臂膀也全是青紫,便知太子這次是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帝瞪一眼他:“區區小傷也值得啼哭?你們這些孩子,就是太嬌生慣養,朕才會將你們送去軍中歷練,沒想歷練不成,反倒學會了告狀。”
衛泱知道皇帝對太子向來恨其軟弱,只怕太子叛逆心理作祟,吵得更厲害,趁著太子發聲前,道:“丹兒傷成這樣,還是先請太醫前來醫治。可憐丹兒才去了慕湛那裡沒幾天,就瘦成了這番模樣。”
謝丹向來與衛泱親厚,一聞言,再忍不住眼淚:“父皇對丹兒不好!母后一死,就只有姐姐對丹兒好!”
衛泱心裡苦澀,嘆息丹兒還不到懂事的年紀,若皇帝真對太子不好,太子可會當著皇帝的面哭訴?皇帝從前太過溺愛,太子才如此不懂事理。
衛泱扶著謝丹道:“丹兒倒是不知姐姐有多羨慕你。。。姐姐想同父親哭訴,都沒人理會呢。”
謝丹知自己惹了衛泱傷心,竟也主動抹淨眼淚:“姐姐莫傷心,孤不過是胡說而已。。。”
帝王面前幾人敢胡說?衛泱想太子終究年輕,身在福中不知福。
安撫罷了太子,衛泱與皇帝道:“舅舅,對慕湛不滿的可不僅是太子,在他那裡歷練的世家子可都是恨他入骨,這恐怕就不是別人的錯了。”
衛泱因在練兵場所受屈辱對慕湛存懷恨在心,一提起那人,她腦裡全是那夜他舉著弓,朝她胸部拉弦的模樣,眼中淫邪之光畢露,比惡狼還要恐怖三分。
她有預感,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皇帝覺得新鮮,衛泱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