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慕湛呢?”
畫扇欲哭,但身後有獨孤厭在,她不敢,只好抱著衛泱,語氣悲愴:“小姐一定會回家的。”
獨孤厭等得厭煩,一步上前將二人分開,畫扇被扔到地上,他看著衛泱,凶神惡煞:“何時畫圖?”
衛泱這才看清境況,咳了兩聲,道:“我如今連自己在什麼地方都分不清了,怎麼畫圖?”
“啪!”響亮一聲,衛泱被打得整個人都偏到一邊,耳裡一直嗡嗡在響,她只能從獨孤厭契合的嘴唇裡識別他正在說著“賤人”二字。
畫扇跪在獨孤厭腳下,哭著求他,被獨孤厭狠狠踢開,衛泱十指用力攀著床沿,擠出一絲力氣:“我畫。。。現在就畫。”
獨孤厭叫人將紙筆仍在她面前,她提起筆,使勁思索了一陣,道:“我還需要一張東陽城到北峰山的地形圖。東陽城至北峰山,山系不斷,私庫就在其中一座山脈裡。。。我得對照地圖,才能確定方位。”
獨孤厭拔出匕首,直抵向衛泱的臉:“雖然本將軍不敢動你的身子,但你若敢拖延時間或故意耍詭計,就劃破這張臉。”
“你放心,我比你更想除掉慕湛。”
都城成一座死城,四處廢墟。恢弘的宮殿,空如厲鬼居身處。
百姓家人離散,命好的搭上向南逃難的船,命不好的,或淹死水中,或被燒死街頭,或死於亂箭,或成俘虜。
而做官的,一日為官,便有終身不死的權利,習慣千人千面,百姓死光,也輪不到他們下地獄。
皇帝被活捉,帝黨官員紛紛投降。慕湛以往與這些人同朝為官,其秉性再清楚不過。
百姓受瘧疾饑荒苦,餓殍遍地,太尉府中卻是歌舞笙簫,徹夜不斷。
太尉劉尚舉家陪同,十七歲的閨女待嫁閨中,選好的人家,要麼逃難去了要麼死在戰亂裡,他也看透往後形勢,衛烆視他們帝黨之人如眼中釘,若再知道他們據不抗敵,鐵定不會有好下場。
論打仗,論命勢,天底下還真沒幾個比得過慕湛。那日衛泱燒宮他也在場,那麼大的火勢都能被他逃出來,興許此人當真是天命所歸。
這慕湛雖脾氣不好,又是胡女之子,但天下亂成這樣,一切都由武力來抉擇,誰還在乎他的出身?若能將女兒嫁給他,至少可保他劉家十年平安。
劉家的閨女劉其華是自幼習四書五經的官家小姐,一聽聞父親要將自己送給那個武人,哭哭啼啼了一個下午,母親好說歹說,才肯出席晚宴見他一面。
她身在閨中,沒有什麼見外人的機會,更何況是軍中男子,且又是個成過婚的,還是個前駙馬,這混亂的身份,讓她實在難以接受。一切憂慮不滿終止與見他的那一面。
打仗中誰還注意修邊幅,慕湛原本寬厚的下巴已經被黑色鬍鬚覆蓋,面板也比以前更黑更糙,但看在這些深閨裡的女子眼中,這些彷彿都不存在。她們只看得到他刀刻的輪廓,深邃的眉眼,與出眾的氣勢,這樣的男人,在人群中似會發著光芒,白麵小生哪個比得上他有魅力?
劉其華一瞬間轉變了看法,就連劉尚的幾個小妾也紛紛投去仰慕的目光。
劉尚嚮慕湛介紹自家閨女:“這是小女其華,十七年來一直呆在家裡,單純的很。”
劉其華躲在父親身後嬌羞地叫了聲“慕將軍”,聽得一旁的副將高野渾身酥透。
官家女子少有生得不美的,自小就學習儀態,日常裡的吃喝都與培養容顏身態有關,劉其華生了張瓜子臉,我見猶憐,身姿高挑而纖瘦,弱柳扶風,眼含秋水,不笑含情,眉似柳葉彎彎,唇若櫻桃吐露。
慕湛只是瞧了一眼,便沒了興趣。
美則美,像個布偶,毫不生動。
宴罷他在庭前望月,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