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半,她伸手去攬,手重重摔在床上,才驚醒了過來。
她尚有些睜不開眼,一雙眼半開半合間,是古銅色一片,她定睛而看,原來是男人的寬闊脊背。
他在沙場上歷練出了一副刀槍不入的堅硬身軀,每寸肌理都蘊含無盡能量。
衛泱久久盯著他的身影,看他開闊雙臂,最終用衣物掩上一身勁瘦的肌肉,連同她所有肖想一同隔開。
見他要轉過身來,她立即閉眼裝熟睡。
慕湛嘴角含笑,走到床前,彎腰在她唇上飲下輕輕一吻,才出門離去。
衛顯比預計的要來得更早一些。
慕姻雖出嫁地匆忙,但陣仗不容小覷,衛顯足足帶了了百車糧草做聘禮,衛泱比之自己出嫁時,也不及此架勢。
慕嫣雖是庶女,但獨得北平王寵愛,早在她十二歲那年北平王便為她討了郡主稱號,嫁妝更是準備了三年。
衛泱見北平王的次數不多,但是幾次會面北平王都給她留下了慈祥長輩的印象,府中設宴為衛顯接風,北平王身體儼然不濟,一件貂毛大氅將他頹敗的身軀捂得嚴嚴實實,擋住所有入侵風霜,仍是咳嗽不斷。
慕嫣頭一次見衛顯,才終於生出女子矜持,躲躲藏藏要衛泱作伴。
自衛泱給了慕濼一支隊伍訓練後,府裡就時常不見慕濼人影,三兄弟只剩慕沂時常在府中,好在北平王府多得是旁支別系的親戚,總算撐滿場面。
其中想一睹衛顯風采的人不在少數,百姓不知政治利害,都道慕湛一房人總算熬出頭,慕湛與慕嫣的婚事,是那長房嫡出的慕沂慕濼加之也無法匹及的。
“我阿哥如何?”
自家阿哥出色,衛泱洋洋得意,慕嫣趁人不注意多打量一番衛顯,雖是初次見面,卻覺得他輪廓似曾相識,但觀其五官眉眼,太過剛硬,比不得自己心上的人。
“是不錯,可比起我的心上人差遠了。”
少女心事總是想通,衛泱會心一笑:“那你又緣何同意嫁給我阿哥?”
慕嫣分別為自己和衛泱斟酒:“小嫂嫂,你愛你的哥哥,我又何嘗不是呢?這北平王府不可能有我哥的一席之地,等父王不在了,那兩兄弟肯定要欺負我們的,何不如找個穩重的靠山呢?只有我安定了,我哥哥才能放心地和他們鬥,至於我和三郎,就當有緣無分吧。”
衛泱手中酒杯哐當落地,好在席上熱鬧,無人注意。
“三郎?”
“我小名九妹,他是三郎,是不是很巧?”
熬過漫長家宴,衛泱還是沒能和衛顯說上半句話,直至第二日陪同衛顯去武威的街道上視察,才算清靜。
身邊跟著的都是衛顯親衛,無從顧忌,衛泱原以為自己要借這機會將苦水盡訴,可到頭來發現卻沒什麼能跟衛顯說的。
她總不能告知衛顯自己與慕湛在房事上不和?
眼下比起自己,倒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一行人走進一間書畫鋪子,今日衛顯作常服打扮,一身月白長衫將他身上的將軍銳氣壓制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文人的清雅。衛泱與芷心亦是男裝作陪,都是書生裝扮。
衛顯掃視一眼小鋪子裡的書畫,道:“無名之士的真品還不如名家贗品。”
佝僂著背的老闆瞧了瞧聲勢浩大的隨從,道:“鄙人還有一些私藏,只是內室狹小,容不下這麼多人,還請各位在外等著。”
衛顯握了衛泱的手走向裡間,芷心剛要跟上,被老闆攔住:“我這裡再容不下更多的人了。”
衛泱回頭笑道:“我同阿哥在一塊兒你還不放心?”
到了內室,卻不見書畫,那弓背老闆突然挺直身子,兀得高大了起來:“公子放心,此間牆壁都是加厚過得,不論裡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