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如果要回家的話,至少也應該跟兔子告別,嗯,至少至少,也要讓我知道兔子是不是平安無事,我才能心安理得地回家吧。這地牢裡只有我一個人,其他的是噁心的昆蟲以及跑動的老鼠。
我討厭這種噁心的地方。
我討厭這種我試圖去殺死害蟲卻苦於沒有作案工具的地方。
身體因為周圍噁心的事物而緊繃著,面板也表現得相當敏感,這種地方,會不會有蛇啊。我焦躁地等待著來人——電視劇裡即使被關在了地牢裡也應該有送飯的差役吧,等等,狐狸會不會就讓我餓死在這裡了啊。
我討厭這種等待,這種比死還要可怕的等待。地牢裡很涼,我又還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樣子,我好冷。
被關在這裡,根本就感覺不出時間的流逝吧。
不知道兔子怎麼樣了。不知道他的毒解開了沒有。不知道兔子有沒有在找我。雖然他會找的我話,讓我的內心很欣喜,可是我的理智更寧願他忘記我,畢竟我不是生活在這裡的人。我們,不一樣。
我的腦子裡一直在糾纏著我的這荒謬的幾個月,然後我覺得很委屈,中秋節也要到了,我為什麼還要被關在這種噁心的地方,與蟲子老鼠為伴。
我就這麼越想越心酸越想越委屈,這種心情,與當時在土匪窩裡的缺胳膊斷腿心情不謀而合。我很懦弱,每每到了這種時候,到了這種身體痛或者精神寂寞的時候我就要哭,明明就知道這根本不是哭喊著說“我不要在這裡”,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我也在罵著自己說“有哭的工夫不如想一想怎麼樣逃出去”。
然後在我哭得泣不成聲的時候,門“哐”一聲,開啟了。久違的日光從門裡偷渡了進來,我的眼睛很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明。
終於來了,傳說中的送飯差役。送飯的小夥子態度不如電視劇裡惡劣,他只是點著燈無聲地把飯端到了我的面前,他必然是發現了我在哭的。
我趁他放下飯的功夫一把抓住小夥子的褲子,還保持著淚眼婆娑的樣子,我說:“能不能借我一把掃帚。”
雖然不能跪著求他放我出去,至少我也要要求一把掃帚來掃掃這噁心的牢房。
送飯的青澀小夥子有些詫異地看著我。
我還是哭哭啼啼地看著他:“把燈也留給我吧。”
小夥子站著沒有開口說話,似乎是在思來想去,終於,他還是無聲地留給了我一盞燈和一把掃帚,然後便關上了門離開了。
真是一個好人,雖然不是農夫樵夫漁夫,這也是我穿越以來夢寐以求的遭遇物件。
在還不知道兔子資訊之前,我還是決定堅強起來。
於是我堅強地一邊尖叫,一邊對我的區域進行大掃除。在我大動干戈地掃除結束後的粗茶淡飯,也顯得格外可口。
我的請求也隨著小夥子的越發前來而越發多了,比如說我會請求小夥子給我挑選一些上好的乾草來禦寒,比如說我會請求小夥子給我好一點的伙食,我很挑食的,比如說我會請求小夥子幫我清理一下,我牢房外的那邊那個死角的飛蛾,我看著很噁心。
然後今天,我請求小夥子陪我聊聊天,我實在是精神孤獨了,精神孤獨得連飯也不大吃得下了——好好,我承認那是因為我在偏食。
雖說是我請求小夥子陪我聊天,更多時間卻是我在絮絮叨叨,我會跟小夥子講一講我的辛酸史啦我的委屈啦,我這十幾年來的感情歷史啦。
我感覺到我的胃有些許抽搐,穿越了幾個月,我的胃終於在我因為偏食而幾頓不吃之下,開始了抗議。我覺得我胃周邊的神經都糾纏到了一起,我覺得我有些說不出話來,大概臉色也開始發白了。
我強作笑顏地衝小夥子擺擺手:“你先走吧,不用管我的。”
我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