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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云夢襄驚念方定,又起詫念。
因為壁上那人向下縱落時,施展的是“凌空虛渡”身法,但於洛地時,卻站立不穩,身形連幌幾幌,踉蹌兩步,幾乎跌倒!換句話說,雲夢襄看去此人雖然擅上乘輕功,但似受了甚麼嚴重內傷,幾乎到了真氣渙散地步。
那人搖搖擺擺地,把身形站定,是個奇瘦無比,兩腮削陷,雙目無神,但眉鼻五官部位,卻極為端正,約莫三十一二的黃衫文士,背後揹著一具長約三尺,粗約兩寸鐵筒,首先向雲夢襄抱拳叫道:“雲大俠別來無恙!”
從這一句“別來無恙”之上,顯然雙方乃是熟人,但云夢襄於剎那之間,遍搜記憶,卻想不出自己交遊中,曾經有個這麼一位骨瘦如柴的憔悴人物?雲夢襄方一錯愕,那神情憔悴,奇瘦無比的黃衫文士,又嘆了一口氣兒說道:“雲大俠江湖得意,加上神功精進,雖然睽違五載,卻依然翩翩丰采,張緒當年,小弟卻厄於孽緣,陷於慾海,變成了“人乾”模樣!回想當年在“滕王閣”,小弟以爝火秋螢,妄擬中天皓月,竟與雲大俠欲較風神之事,真是汗顏無地的了!”
雲夢襄大吃一驚,目注黃衫文士道:“尊駕就是五年前在“滕王閣”上,與我論文賦落霞,比武擒孤鶩,曾使雲夢襄十分傾倒,但事後便無緣再見的“瀟湘俊客”萬士雄兄?”
黃衫文士嘆道:“雲大俠居然還記得我,足見故人情重,但我如今業已不叫“萬士雄”,自行改名“萬事空”了……”
雲夢襄又向對方看了兩眼,訝聲問道:“萬兄於近五年間,怎的在江湖中未現俠蹤?併為何憔悴至此?”
萬事空指著那仍把屁股蹺得好高的“天香娘娘”賽玉環道:“小弟是在這妖婦的媚術引誘之下,沉迷慾海,無法自拔!直等到我精盡髓乾,染病在床,奄奄一息,無復人形時她便把我遺棄於一座“萬蛇谷”中,不顧而去!”
陰泰華因太以關切夫婿上官明,聽至此處,忍不住插口問道:“萬……萬大俠,你適才阻止我為上官明兄解穴則甚?”
萬事空因在壁上靜聽已久,均知對方身份,遂向陰素華正色答道:“陰二公主有所不知,“黑郎君”與“白郎君”,乃蛇中最毒之物,上官大俠於進入轎形大罩之際,定被“白郎君”於其頭頂,用“丹元”所化毒氣,噴了一口,才會立迷本性,慾火如狂,一見女人,便思**!陰二公主,倘若為他解開穴道,而不使其盡情發洩,上官大俠,便將血管盡爆而死……”
陰素華道:“不……不要緊,我……我可以……”
她本來想說她與上官明已是夫妻,可以與上官明立即**,讓他盡情發洩,免得血管盡爆,但因當著雲夢襄,暨另一陌生男子萬事空,畢竟有點羞澀,遂期期艾艾地,難以出口。
她話猶未了,萬事空已知其意,向陰素華正色說道:“陰二公主,你和錯了,因為你方才尚未聽完我的話兒,“白郎君”丹元所化毒氣,極為奇特,上官大俠既已誤中,立告慾念如狅,此時不讓他發洩,他必血管齊爆,若是有人能讓他發洩,他也必瘋狂馳驟,竭澤而漁,元陽盡洩地,死在那女子的肚皮之上!”
洩則脫陽,不洩則血管盡爆,這說法,豈不是等於認為上官明業已死定?故而陰素華話才聽完,業已嚶嚀失聲,兩行熱淚,像斷線珍珠般,簌簌墜下。
雲夢襄見狀,向陰素華安慰道:“陰二公主不要焦急……”
陰素華不等雲夢襄往下再講,便悲聲說道:“明哥已沒有救了,叫……叫我怎……的不急………”
雲夢襄也不等她往下再講,便介面笑道:“怎會沒有救呢?假如業已無救,這位“瀟湘俊客”萬……萬事空兄,還要大聲疾喝,阻止你為上官兄解開穴道則甚?”
常言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