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醒來的時候,李治已經離開母后的寢宮,回到了甘露殿。武媚坐在榻邊看著小眼睛咕嚕咕嚕亂轉的李弘,掐了下小鼻子說道:“小東西醒了?”
旁邊的宮女急忙拿來溼巾幫李弘擦臉,然後等李弘清醒起身後,便開始侍候李弘與皇后的飯食。
李弘匆匆吃了幾口,欠揍的把武媚懷裡的李賢,再次逗弄的大哭起來,抹抹嘴說道:“母后,兒臣告辭了,回去還有事兒呢。”
“你個小東西……。”武媚急忙哄著懷裡被李弘逗哭的李賢,等想要拍打他時,只見小身影已經走出了門口,夏至跟芒種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緩緩的消失在視線裡。
清晨溼潤的空氣已經被烈日蒸發殆盡,太陽的高溫跟死氣沉沉的空氣,配合著製造出這個夏天一直持續著的悶熱。
走在後花園裡的小道上,突然間聽見一個小腦袋隱藏在花簇間朝他喊道:“李弘,過來。”
李弘停住腳步,看了看那個跟花朵湊在一起的黑腦袋,髮髻上一個金簪子熠熠生輝,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什麼事兒?別藏了,你腦袋頂上的簪子已經把你出賣了,笨死了。”李弘沒好氣的說道。
義陽就是這樣,無論大事小情,總喜歡扮成神神秘秘的模樣,跟搞地下工作似的。
14 蕭淑妃
義陽神情緊張,鬼鬼祟祟的從花簇後面,探出一張吹彈可破的漂亮白嫩臉頰,左右張望著,確定四下無人後,蹦跳著走到李弘跟前。
“我母妃請你過去。”義陽小聲的在李弘耳邊說道。
“請?”李弘避開義陽都快貼到他耳朵上的紅唇,驚訝的問道。
義陽認真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前幾日母妃就說了,如果她被安置於深宮時就要立刻請你過去,還特別告訴我說,要用請字。剛才去找你,你沒在,知道你去了你母后那裡,我不敢過去,所以就在這裡等你了。”
李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蕭淑妃看來不笨啊,知道母后一旦被父皇立後,她的處境就極為危險了。
義陽看著顯然在走神的李弘,神情焦急的扯了扯李弘的衣服催促道:“你到底去不去啊?我母妃還在等著我回信呢。”
“去去,能不去嗎?”李弘瞟了一眼義陽,神色焦急中帶著深深的不安。長吁一口氣,便問道:“你知道蕭母妃被安置到哪裡了嗎?”
李弘如此問義陽,是因為他想知道蕭淑妃到底給自己留了什麼後路,除了義陽是不是還有其他後路?雖然他知道蕭淑妃現在在哪裡,但他還是想問問義陽。
義陽點點頭,做賊似的看看四周,伸出纖纖玉指把李弘的腦袋勾過來,又要湊到耳邊悄聲說。
“你傻啊,既然知道咱們現在過去就是,你幹嘛還要神神秘秘的告訴我,你不跟著一起去嗎?”李弘不耐煩的說道。
“我當然跟著過去啊,可是我不告訴你,你怎麼知道?”義陽理直氣壯道。
李弘氣的想罵娘,嘆口氣說道:“大姐,您帶我過去就是了,您覺得還有必要在這裡先告訴我嗎?”
“哦,也是啊,那你跟我走吧。”義陽腦袋確實少一根筋,看了看李弘身後不言不語的芒種跟夏至,小嘴一撅,扭身在前面帶著李弘往深宮走去。
四人不說話的深宮處行去,經過王皇后的住所時,依稀還能夠看見,昨夜殘留在牆壁上的血跡,整個宮殿顯得靜悄悄,毫無生機。
宮殿外的花草也被踐踏的一片狼藉,一些未完全被人為踐踏凋零的花兒,在陽光的照耀下,依舊頑強的挺立著,像是要恢復昨日的盛豔。
越往深處走,人跡越少,只有高高的樹木上,隱藏的知了在不知疲倦的叫著。這裡的建築顯然從大唐立國到現在,都沒有怎麼整修過,整體顯得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