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總是喜歡和孫錦繡拌嘴,可是對著如今這個家中唯一的女人,孫景勝從心底裡想要好好保護她。
到底是雙胞胎,感也比普通兄妹要親上許多,此時的孫景勝目眥欲裂,咬碎牙齦,恨不得將那孫家人千刀萬剮,丟進油鍋裡烹炸蒸煮。
“你們倆這拉拉扯扯的是幹什麼吶?”
這個時候,一個婦人的聲音響起兩人抬頭望去,正是二嬸吳金花。吳金花就站在門外,那胖胖的圓臉上黑豆一般的眼睛掃了一眼染塵簡陋的泥屋,皺了皺眉,到底還是抬腳走了進來。
“二嬸怎麼過來了?”
孫景元放開了自己的弟弟,皺著眉看著吳金花,嘴上倒也還算客氣,平日裡這眼高於頂的二嬸是絕不會走進他家一步的,今個兒怎麼突然來了?
吳金花冷笑一聲,蔑視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孫錦繡,連嗤聲都懶得出。
“我聽說錦繡做了蠢事竟然就這樣去了,老爺子知道了這是便讓我那些錢過來給你們好好安葬錦繡。”
說完這話,吳金花便隨手將一隻破舊乾癟的錢袋丟到了床上,看起來對方似乎知道這錢袋是有去無回了,特意挑了一個破的不能再破的。
“少拿這些錢來噁心我們,誰要你們的臭錢!”
孫景勝看到吳金花那高高在上似乎施捨一般的神氣得不行,伸手就要將那錢袋子丟還回去,卻被孫景元喝住了。
到底是年紀要大上八歲,孫景勝來的更加老道得體些,雖然心中也是惱怒,可是他知道,若是不接受這些錢,這些錢到底還是要讓吳金花這貪婪的女人吞了的。更何況,如今他們的確是已經揭不開鍋了,更別提給妹妹辦喪事了。
深深吸了口氣,將自己心中的憎恨斂盡了眸子裡頭,孫景元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多謝二嬸嬸了,請二嬸嬸回去告訴爺爺,錦繡的事我們會辦好的。”
吳金花冷哼了一聲,用手中的帕子掃了掃眼前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厭嫌的瞥了兄弟二人一眼正要轉身忽然看見桌子上放的那個金絲繡線的錦袋,眼前不由得一亮。
那錦袋可是上好的蘇繡,這一看就不是這兩兄弟會有的好東西,想來這一次孫錦繡是在衛家出的事,想必衛家多多少少會有些撫卹給的。
瞧著那一大袋子的銀錢,想必不會少到哪裡去,大概至少能有個十幾二十兩。一想到這裡,吳金花那黑豆一般的小眼睛就放出貪婪的光芒,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朝著那放錦袋的木桌走去。
“二嬸嬸您不是要回去了嗎?”
孫景元看到吳金花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錢袋子,彷彿是一隻見到了米田共就一移開眼的屎殼郎,連忙上前兩步,擋住了吳金花的視線,語氣之中儼然又逐客的意思。
“這是衛家給的撫卹吧,看著不少啊!”
吳金花胖胖的圓臉笑得皺了起來,彷彿是一朵盛開的菊花。孫家雖然脫離了赤貧,可是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家,一看到這麼多銀子一向來連一個銅板都要斤斤計較的吳金花如何還邁得開步子。
“那是要還給衛家的,我們不要他們可憐!”
孫景勝少年血性,一聽到這話便朝著吳金花大喊道,顯然還沒有打消要上衛家鬧上一鬧的打算。他絕不容忍自己的姐姐就這樣被衛家欺負了!
雖然別人都說他姐姐又傻又醜,雖然他有時候也會生她的氣,氣她沒骨氣,為了那個衛子戚連做人的尊嚴都不要了。
可是,可是到底他還是他的姐姐!
他可以氣她,他可以惱她,但是別人不可以,連說她一句壞話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