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完了,揀重要的問。”公孫雲長毫無感情地說。
“閣下,你們的人布在何處?”高嫣蘭大聲問,“城……內外水……水陸兩……兩途……”快劍衛辰虛弱地說。
“韋小弟囚在何處?”公孫雲長搶著問。
“在湖……湖旁候……侯……侯家……”
“八表潛龍在何處?”仍是公孫雲長搶著發問。
問不出什麼來了,快劍衛辰渾身一軟,雙目瞪得似要脫出眶外,吐出一口長氣,無法吸氣了,渾身不住抽搐。
“他死了!”高嫣蘭頹然放手。
屍體跌倒,公孫雲長在屍體上抹淨劍上的血跡。
“他的劍術奇快絕倫,霸道無比。”高嫣蘭苦笑:“沒料到你竟能在剎那間刺中他。雲長,你的劍術時強時弱,我感到十分困惑。”
“這與信心勇氣有關。”公孫雲長收劍入鞘:“他單人獨劍,我無後顧之憂,出劍有如神助,如此而已。”
“怪事,他已經知道要死了,為何仍然招供?”高嫣蘭黛眉深鎖,眉宇間有憂色:“城內城外水陸兩途都封鎖了,我恐怕真離不開嶽州了。”
“他靈智已失,憑直覺回答,在他的意識中,並不是招供。”公孫雲長加以解釋:“所以,他的話可信。嫣蘭,你離開的機會來了。”
“機會來了?你的意思是……”
“他說韋小弟囚在侯家。”
“不錯,定然是指五湖釣叟的住宅。”
“我們出其不意前往救人,順便搶一艘漁舟,往湖中一放,狗腿子們便無可奈何了。我的控舟術是不錯的,八百里煙波浩瀚的洞庭湖,萬千官兵也無能為力,你意下如何?”
高嫣蘭遲疑片刻,下定了決心,說:“好,這就走。”
公孫雲長把屍體拖入林中藏妥,掩去血跡,兩人立即上,道,向南急走。
這條路他們上次走過,往南可以直達湖濱。但他們不敢再經過白鶴寺,因此先越野而走。
不久,他倆到了九龜山下,找到了原來的登山小徑。小徑循山下的小溪蜿蜒伸展,逐漸上升。
公孫雲長一馬當先,腳下逐漸加快,一面走一面說:“希望候老前輩仍在,也許會獲得他全力相助,至少不會阻止我們搶船脫身。萬一惡賊們逼迫他父女出手攔阻我們,你對付得了凌波仙子嗎?”
“這……我對付得了。”
高嫣蘭沉吟著說,語氣由遲疑而趨於穩定:“但按情理,侯老前輩父女可能已被惡賊們帶走了。”
她的確有對付凌波仙子侯翠華的自信。她與凌波仙子同列武林三女傑,但在陸地上,凌波仙子的真才實學,無可諱言地要比她差上一兩分。論水上功夫,她當然甘拜下風,凌波仙子的水性比她強了千百倍。
“也許妖道真把他們押往武昌去了。”
公孫雲長表示同意:“鄢奸乘船巡視,身邊極需水性高明的人保護。侯老前輩落入惡賊們的計算中,並不是偶發的事件,拔山舉鼎那狗東西,可能在半年前便著手準備了。”
“那天我們卻恰好趕上,真是黴星高照,是禍躲不過。”
高嫣蘭不勝懊惱:“世間真有那麼巧的事。”
“那天要不是侯老前輩夠情義,你我恐怕真難脫出惡賊們的魔掌。”
公孫雲長無限感慨地嘆息一聲:“侯老前輩落入虎口,的確是江湖俠義道一大損失。”
“你我都欠了侯老前輩一份情……咦!誰在叫我?”
高嫣蘭悚然止步,但也作勢掠走,這是在危境中的本能反應。
小徑下方的小溪旁灌木叢中,再次傳來相當清晰的叫喚聲:“高姑娘,請留步。”
相距僅十餘步,公孫雲長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