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錢呢。他的面片兒也不是尋常白麵,而是把餛飩煮熟了,再把裡邊兒的餡兒剔掉。”
劉景濁笑道:“這麼奇怪?為什麼啊?”
攤主嘆了一口氣,輕聲道:“鐵匠說,二十年前,他媳婦兒愛吃我這裡的餛飩,那時候還是我爹在擺攤兒呢。不過他媳婦兒只喜歡吃餡兒,不吃皮兒。”
劉景濁又拍了拍躺椅,返回了張五味處。
“那個被你鞋底兒扇臉的童鉞,心裡藏著個始終不願忘記的妻子,所以你覺得他是壞人嗎?”
姚放牛忽然間明白了,劉景濁這是要給張五味上一課啊!
張五味答不出來,劉景濁繼續說道:“可他近十年來,四處搜刮長得好看的妖修、仙子,把人抓去之後放在蓌山開設的窯子裡去。他十年間至少把數百孩童捉去,親手挖出心肝,給人做藥引子。這才是那位國師查到的冰山一角,所以他是壞人吧?”
張五味面如死灰,原本平靜的心湖,此刻漣漪陣陣。
姚放牛看不過眼了,傳音道:“你這傢伙,差不多得了啊!你鐵石心腸,人家不是啊!”
劉景濁沒有理會,只是伸手拍了拍張五味胳膊。
躺椅上的年輕人忽然一笑,輕聲道:“以後的江湖路上,你會碰到許多個選擇,不是所有的事兒都可以分個對錯的,但大多數事兒,可以分個善惡。”
劉景濁忽的一笑,輕聲道:“這種事情其實不必讓人糾結的,若是尋仇殺戮也就罷了,可他害的是與她妻子沒有半點兒關係的人。”
張五味開口道:“其實若是沒有那個老傢伙以及蓌山的背後攛掇,毛覆也好,童鉞也罷,應該都不會如此吧?”
劉景濁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世上每多一個願意做好事的人,同時會少一個願意做惡事的人。”
這話剛剛聽,會覺得好沒道理。可仔細想想,真有道理。
劉景濁又拍了拍張五味,指著向一位臃腫婦人。
婦人拉著箇中年人,跑來餛飩攤兒,與那攤主問道:“那邊兒擺攤兒的道士哪兒去了?”
餛飩攤主撇撇嘴,輕聲道:“打那天被你一鬧,就再沒見過了,估計是離開京城了吧。”
婦人身旁的中年人一臉無奈,沒好氣道:“你這個虎娘們,叫你別鬧別鬧,再喝幾天瞧瞧,你非要來?這下好了,我們成了把道長逼走的壞人了!”
婦人低下頭,略帶哭腔:“我……我哪兒曉得你這又喝了半個月就喝好了啊?”
劉景濁轉頭看向張五味,自顧自灌了一口酒。
年輕道士此刻笑容燦爛,心湖之中又復平靜。
連姚放牛都有些敬佩現在的劉景濁了,當年那個自稱劉見秋的愣小子,可是個一言不合就拔劍的主兒。
要不,等得空了,我也去一趟棲客山?
劉景濁輕聲道:“張道長,若是沒回來,這件事多少會在心裡留個小疙瘩吧?可現在你瞧見了,這婦人日後定是不會那麼急躁,會學著去等一等,學著與人為善了,人世間不久又少了個咄咄逼人的婦人?”
年輕道士忽然嘆了一口氣,惆悵道:“真不知道白小豆拜你為師,是福是禍啊!我以前咋沒發現,你這傢伙這麼喜歡說教?”
劉景濁淡然開口:“去你孃的!”
姚放牛終於有了開口機會,故意以讀書人禮節對著劉景濁作揖,笑問道:“劉先生,下面去哪兒?”
劉景濁開口道:“魚雁樓。”
三人瞬間便到魚雁樓,還是上次那位年輕女子。
路上劉景濁已經大致說了,霜瀾是魚雁樓在神鹿洲的總管事,煉虛境界。先前霜瀾主動上門,說信未送到,照規矩要十倍奉還。
劉景濁輕聲道:“你們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