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先後落在了嫿枝峰。
顧衣珏以蠶絲籠罩此地,隨後輕聲道:“不是山主隱瞞,是你前世險些成了天上地下第一尊女帝,山主怕你知道的多了,會有什麼牽扯。既然你追著問,有些事就只能跟你坦白了。如今在山上的,是否留存於牒譜中,你都有個名冊吧?我按名冊跟你說說你就明白了。”
身為衡律堂掌律,陳文佳身上是有一份名冊備錄的。
她先翻手取出抄錄的青椋山牒譜,一揮手,紙上名字便依次懸浮在了半空中。
最高處,自然是劉景濁了。
顧衣珏指著劉景濁的名字,輕聲道:“咱們山主,最後一個守門人。還有一件事,雖然他不承認,但他現在就是人皇。”
隨後就是順序排列的陳文佳、曹風、方杳木、阿達。
“你跟方杳木就不說了,我跟曹風還有那個南腔北調人相處了百年光陰,曹風的底細我真不清楚,但他是個合道劍修。至於阿達,遠古異種梟陽。”
陳文佳眉頭緊皺,顧衣珏也再次開口:“下來就是我、張五味,小泥鰍了。我沒什麼大背景,就是歲數大而已。小泥鰍是漁子左珩川的關門弟子。而張五味,最後一位江湖人,體內藏著一尊開天門分魂。”
“什麼?體內藏著一尊開天門?還是最後一位江湖人?怎麼先前沒人告訴我?”
顧衣珏訕笑道:“這不是想著哪天嚇一嚇你嗎?”
接下來,顧衣珏挑著說了幾人,“趙長生,安子嫡傳。幾乎可以確定,周放身上文運是來自一枚神珠。魏薇,與舟子一般,曾是雷部轄下司風古神。白小豆,天眷者。姜柚,前世是大劍仙艾禾,斬白帝的那位。還有如今山上的那頭白狐,是半個塗山謠,與艾禾有死仇。楊念箏,前世是沐竹宗主。就連白小喵,都是曾在雲夢澤短暫停留的煬谷金烏。山主夫人帶著的那小姑娘知道吧?兵主遺女。”
意思是這青椋山,至少三分之一的人是前世有大背景的人?
陳文佳忽然有點兒明白了,但還有點兒糊塗。
她沉聲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這些人無形之中都會牽扯到虛無縹緲的氣運,青椋山,或者說他劉景濁,遭得住嗎?”
顧衣珏苦笑道:“你嫌棄山主,最重要的不就是因為他鐵了心的有朝一日要自散武道修為嗎?只是辛辛苦苦修煉得所得,說散就散,誰捨得?他來信叮囑過我,把這些個能聚到一起的人跟事,想法子在十幾年內能聚在青椋山的,通通攬過來。”
頓了頓,顧衣珏沉聲道:“這種事怎麼可能全是巧合?所以,假設有朝一日,青椋山會承受不住這些無形氣運,那冥冥之中,壓力會自行分散到山主身上。到那個無路可走的時候,也唯獨只有‘破財免災’,自廢武道修為,來一場移花接木,以保咱們山上這些人。”
陳文佳倒吸一口涼氣,沉聲道:“他想的會不會太遠了?”
顧衣珏笑道:“遠嗎?你沒見過一個場面,要是見了就不會覺得想的遠了。”
是一人背劍前行,無數虛影跟在起身後的畫面。
我雖一人,亦是千萬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未雨綢繆。
劉景濁說他有一場遠遊,但沒說明白。龍丘棠溪召開那場議事,雖然也沒說明白,但誰都不是傻子。
三子託孤青椋山,而劉景濁也在託孤,他怕自己回不來。
劉景濁所謂的孤兒,是這座人間,託付於人間人。
陳文佳忽然說道:“但他幾乎就是半個雷神了,還是人皇,他只要真正煉化人皇印,這份氣運他就擔得住啊!人皇印都認他為主了,他為什麼不願意將其煉化?”
明明是有利無弊的好事兒,他劉景濁腦子抽抽了是嗎?
顧衣珏笑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