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燃起身靠著牆,安靜地聽她說。
“我不確定你是出於好奇還是真的我有什麼不可阻擋的魅力促使你來這裡找我。這幾天下來你該看到的該經歷的也都差不多了,作為體驗夠了。差就只差在我們沒能滾成床單。可這事情不急,隨時甚至隨地,天時地利都可以。沒必要非得在利比亞。”
“我的理想是我的理想,不想搭上毫不相關的人的命。你願意站在我身後,可是我保護不了你。我們兩個人有各自的死亡機率,合在一起,實話,我擔不起。法思明天來,讓他給你買張機票,回去吧。”
莫瑤說完,男人沒直接回答,沉默了足有十秒鐘,他才開口:“說完了?”
他換起手,長腿一疊,下巴四十五度角上揚,即使穿得不那麼整齊,莫瑤還是立刻聯想到平面雜誌和電視上的那個蔑視群雄的周耀燃。
“你看你這人實在不講道理。”
“……”
“讓我來好好和你分析一下。”周耀燃掛著半截笑,語氣柔和得讓莫瑤感覺下一秒他就要拔刀,但他還真的是斯斯文文地給她分析起來。
“首先,你對所謂的‘我屬於的世界’有很大的誤會。你不瞭解我,對我的‘世界’的評價也全是你的想象。當然有一部分是正確的,我開發的東西從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改變技術世界,我做事尤其花錢也確實是憑喜好。然而這些都是外人看到的和平的一面,我們有我們的廝殺和殘酷,雖然不見血,但不代表隱形的刀不鋒利。”
“其二,關於我不屬於這裡這一點,你也不屬於這裡,我們都是外來者,記錄者。你不能因為你揹著相機就把神聖的使命全抗下了,把我在這裡的意義扁得一文不值。你有高尚的理想,不妨礙我在你的指引下也產生這樣高尚的理想。你知道我的關注意味著我的圈子的關注,那分量是很重的。我在體力上幫不到你,但是就金錢、影響力等等其他方面,我絕對比你更有話語權。”
“三,機率這件事情不是可以隨便疊加的。我們的機率是一樣的。而且你有我在,起碼還能有一個拖你去醫院的人,增加存活機率。我不傻,智商有科學證明非常高,關於死亡機率我是算過才來的。並且,你知道死這件事情可以發生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嗎?有人好端端走在路邊,牆突然倒了把他壓死了,這是什麼樣的機率?所以在飛來橫禍這件事情上面,是沒有機率的。只有0或者100%。”
“四,說到我為什麼來,很簡單,因為你在。這幾天我聽了很多你的事,你也該明白我願意理解你的一切,包括你在別人眼裡異類的理想。作為一種尊重,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行為和想法,不非得接受,起碼嘗試著去理解。我們專注在不同的領域,但是,我們是一類人。”
劈頭蓋臉,四大段,擺事實講道理舉例子,砸得莫瑤分不清東西南北。她從來都是用圖片說話,打小沒和人辯論的細胞。遇上這樣一二三四點,莫瑤只好張著嘴,百口莫辯。她只不過是出於安全考慮勸他回去,怎麼停下來似乎自己成了一個沒知識又不講道理妨礙他周耀燃高尚的罪惡分子了?
周耀燃見她這副樣子竟還不放過她,手指一點,說:“哦,忘了,關於上。床這件事。確實哪裡都可以。但我就是覺得這裡更有情。趣。你說呢?”
“我……我發燒。”莫瑤抵著自己的眉心,放棄言語抵抗:“隨你吧……”
周耀燃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樣的態度才是正確的、積極的。”
“……謝謝你的表揚。”
周耀燃走過去,拍了拍床單:“身體還虛著,再躺會兒。”
“我沒事,倒是有點悶,想出去走走。”莫瑤現在急需呼吸點室外的空氣,周耀燃忽然講起流氓道理來讓她有點兒不適應。
這天是星期五,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