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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所以,當談話中村上先生說“一共有十八個球洞”時,我非常震驚,說:

“不,應該只有一個球洞吧?”

村上先生笑了,說:

“哦,不是,有十八個球洞。”

我想起了在電視上看的情景,仔細思考著。的確,大家在沙洞似的地方啪啪地打球,那裡一定是一個大球洞。於是,我用兩隻手比畫了一個特莫里先生那樣的“友誼之環”的形狀,說:

“也就是說有十七個這樣的球洞……”

我接著說:

“而且,在最後的球洞那裡有旗子,就是那個小球洞!”

村上先生一開始還帶著笑容,後來漸漸嚴肅起來,終於,他低聲問站在攝像機旁邊的一個人———可能是他的經理人或朋友吧。

“喂!球洞是十八個嗎?”

攝像機旁邊的人說“對”。村上先生彷彿放下心來,對我說:

“對!就是十八個!”

我真是很對不起村上先生。

◇歡◇迎◇訪◇問◇BOOK。110114◇

《丟三落四的小豆豆》 月票

戰爭期間,我被疏散在青森縣三戶鎮的一個叫做諏訪的地方。戰爭結束後,復員計程車兵們一批批地回來了,可是我爸爸還沒有回來。後來,報紙上刊登了他在西伯利亞被俘的訊息,但被俘以後是生是死就再沒了音訊。當復員的人乘坐的火車在諏訪車站停下時,媽媽每次都會在站臺上跑來跑去地問。

但是沒有人遇到過爸爸。那時,我是一個女學生,在鄰近的鎮上讀女校,每天要坐火車上下學。當時火車總是擠得滿滿的,上面有復員的人、出來買賣食物的人、黑市商人,以及尋找失蹤親人的人們,所以火車票非常難買。但學生每個月還可以買到月票,不過如果把月票弄丟了,就再也不能補辦,所以月票是非常珍貴的。媽媽擔心我經常會弄丟東西,於是用毛線編了一個線繩,把月票掛在我的脖子上。

我們到學校雖然只有一站路,但坐火車上下學相當不容易,因為火車的時間並不總是那麼合適。有時要趕學校的上課時間,或者自己的值日時間,我們跑得飛快,就算火車已經開動了,也會跳上去;有時好不容易跑到車站,但火車遲遲不來,結果要等好長時間。我現在吃東西的速度很快,就是因為那時養成的習慣無法改變,如果慢慢地吃便當,就會被同學們落在後面,所以拼命地快吃,結果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我的便當也來之不易,媽媽有時候去做黑市商人,如果遇到不認識的農民結婚,媽媽就會穿上她唯一的一件和服到婚禮上唱歌,這樣可以得到一些喜宴的食品做禮物。所以我當時的便當經常是做成鯛魚模樣的米飯糰,上面還點著紅顏色,一看就知道是喜宴的贈品,我偶爾會因此感到羞慚。

有一天,我們在車站等了很久,覺得有些無聊。這時,一起從諏訪過來的朋友們突然想要玩線繩遊戲。線繩……線繩……我們正在東翻西找,我發現自己脖子下面掛月票的毛線繩長度正好,於是我把線繩從脖子上拿下來,把月票抽了出來。我把月票小心地放到雙肩背書包裡,我們就高高興興地玩線繩遊戲了。我們用線繩做出了青蛙和鐵橋等非常難的形狀。這個時期的我,頭上有很多蝨子,衣服也只有表姐給我的一件水兵服。在我們疏散時,媽媽偶然用一塊茶色的葛布蘭毛紡窗簾當包袱,從東京的家裡帶到了這邊,現在我穿的就是她用那塊窗簾給我做的一條硬邦邦的褲子。我能稱得上洋服的衣服也只有這一身。即便如此,我們玩線繩遊戲的時候還是很快樂的。

火車終於來了,我在檢票口出示了月票,因為只有一站地,我把月票叼在嘴裡,在搖搖晃晃的火車上繼續玩線繩遊戲。雖說只有一站地,但東北線上的一站還是可以玩好一會兒遊戲的。我們在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