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曾煌挽了衣袖,吩咐一旁的衙役:“打碗清水給我。”
衙役遲疑地看了眼瞿捷,準備離開。
這時,楚安瀾伸手道:“我這裡正好還有半盞現成的水,來,用我這水,大家都是用這水驗的。”
凌曾煌道:“多謝。”
說完,伸手握住衙役手裡的刀刃,用力一劃拉。
霎時,血流如注。
濃郁的血腥味,在風中散開,鮮血順著凌曾煌的手往下流,染紅衣袍,濺了一地的紅。
他單手握成拳,將血滴入清水裡,再看向凌晗:“你來。”
凌晗瑟縮。
凌曾煌神色一凜,上前抓住凌晗先前被割了口子的手,壓在茶盞邊用力擠,擠出兩滴血在水裡。
片刻後,沈大夫平靜地宣佈:“血依舊未相融。”
楚安瀾樂了:“瞿大人,你難道不說點什麼嗎?”
門口,圍觀的百姓們也在揚聲問:“瞿大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瞿大人,枉百姓那麼信你!沒想到,你做官之前就幹了德行有虧之事!”
“瞿縣令,你不給百姓個交代麼?”
瞿捷張了張嘴,突然對打水的衙役怒目:“是你在水裡動了手腳?”
衙役茫然之後,變得十分驚愕:“大人,小的也是……”
“住口!”瞿捷怒斥:“公堂之上,豈容你亂來?你說,你安的什麼心?”
衙役百口莫辯:“不是我……”
趁著衙役還未反應過來,瞿捷下令:“來人,將這擾亂法紀的衙役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他飛快朝另一衙役使了個眼色。
“慢著。”葉辰霆起身:“瞿大人,水有問題,換水便是,何必急著罰人呢?五十大板下去,以他的身板,只怕命都保不住。依我之見,為了瞿大人好,只能換了水,重新驗一輪血了。”
瞿捷牙齒差點咬碎。
這時,凌曾煌道:“驗,必須驗!”
有百姓起鬨:“這院子裡正好有防火用的蓄水缸,水缸裡有清水,取幾個碗來就可用。”
有人扯著嗓子道:“我的餛飩攤就在門口,我可以提供乾淨的碗。”
葉辰霆平和地開口:“勞駕,借碗一用。”
餛飩攤老闆揚聲:“得嘞!等我片刻!”
說完,飛奔出去。
很快,他抱著一摞白瓷碗回來:“公平起見,碗洗洗再用,免得有人汙衊我在碗裡塗了東西。”
一個青年站出來:“我來洗碗打水。”
瞿捷身形晃了晃。
天要亡他!
很快,青年手腳麻利地將碗洗了個乾淨,從水缸裡舀起一碗水,遞給沈大夫。
沈大夫檢視一番,點頭道:“沒問題。”
凌曾煌大步過去,抓著碗口滴入兩滴血,又將碗端到凌晗面前,擠了兩滴血進去。
凌晗疼得直掙扎,無奈口中被塞了布條,根本發不出來聲音。
屠夫趙也領著兒子上前,在另一個碗裡滴了血。
凌曾煌從青年手裡重新接了一碗清水,擠兩滴凌晗的血後,端到瞿捷面前:“輪到你了。”
瞿捷髮鬚皆顫:“姐夫……”
凌曾煌催促:“若你心中無鬼,就動作快些。”
瞿捷不知所措。
凌曾煌等不及,抓過瞿捷的手,對著傷口用力擠了幾下,讓瞿捷的血滴入水中。
三個碗,依次被擺放在地上,分別壓下三張區分的紙條。
全部人耐心等著。
公堂內外,只剩呼吸聲和極輕的私語聲。
所有人全部瞪大雙眼,緊緊盯著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