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們女子,卻總被關在家裡。
你瞧你,我們同一日出生,我從小到處玩樂,而你呢,不是在驚鴻苑待著,就是在太后宮中待著……
我有夥伴無數,你卻連個閨中密友都沒有。
所以,你想嫁個肆意妄為、無法無天的男子,同西魏這森嚴的禮法抗衡,對不對?”
同森嚴禮法抗衡?
葉宛卿驚訝。
她一直覺得,葉辰曦活得天真又不諳世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愁……
卻不想,他其實活得很通透。
葉宛卿自嘲輕笑:“西魏建朝幾百年,禮法自有一套章程,又豈是我能抗衡的?
我一人之力,如何抗衡得了千萬人?
我能為自己爭得一門自由婚事,已經是盡力了。”
“那可說不準!”葉辰曦輕哼:“萬一,經過你的帶頭,一呼百應,西魏的女子都站出來反對盲婚啞嫁呢?”
整個西魏女子?
都站出來反對盲婚啞嫁?
葉宛卿心中微動:“若是能有那一天,可就太好了。”
可惜,她前世直到病逝,都未能瞧見那一幕。
……
入秋後,氣候並未涼下來。
馬車越往南,越是炎熱。
中途,葉辰霆傳了一封書信來。
“二弟說,姚夫子在編撰一本《西魏遊記》,記錄各地風土人情、人文歷史……”葉辰曦皺眉:“他們往殷虛縣去了。”
葉宛卿滯住。
依稀記得,上一世這個時候,她已經應下了陸繼廉的提親,兩家正在商議婚事。
葉辰霆收到家書後,提前結束遊學,回京為妹妹籌備親事……
可這一世,二哥並未提前歸家。
而且,他也往殷虛縣去了。
真是巧了。
葉宛卿修書一封:“告訴二哥,讓他轉告同行人,務必趕緊離開殷虛縣。”
“落筆的日期是兩日前。”葉辰曦為難道:“今日,他們恐怕已經在殷虛縣住下了。”
葉宛卿:“……”
殷虛縣如今是什麼情況?
進去,不是自尋死路麼?
葉辰曦趕緊安慰她:“安瀾肯定已經趕到殷虛縣,開始疏散百姓了,你別擔心。”
是了。
葉宛卿默算了一下:“若是沒在路上耽擱,他最遲昨日就該到了。今日,應當是去巡湖了。”
“嗯嗯!”葉辰曦用力點頭。
葉宛卿撿起小桌案上的經書,翻看了許久,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索性,她換了本書。
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葉辰曦問出了這段時日以來的疑惑:“妹子,你既擔心安瀾,為何又肯答應讓他去殷虛縣?”
“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葉宛卿解釋。
葉辰曦迷惑:“為什麼?”
先前還覺得大哥通透的葉宛卿,眼神複雜:“因為皇命難違,因為我在賭。”
後一句話,她說得極輕,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
“啊?”
葉辰曦更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