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別再風寒復發。”
葉宛卿乖順應道:“好。”
葉辰霆又道:“母親為你準備的秋衣,都被洪水沖走了。殷虛縣又被掩埋,一時半刻買不到成衣。我請了人為你縫製秋衣,需得等上幾日。”
葉宛卿抬手。
比起剛到殷虛時,氣候果真涼了些許。
她輕聲道:“天不算冷,我平日穿的衣裙足夠了,二哥不用擔心。”
“你啊……”葉辰霆輕嘆:“安穩舒適地待在金都不好麼?明知危險,為何偏要跟來?
楚安瀾,就這般好麼?”
葉宛卿聽了,桃花眸微彎:“等二哥有了心心念念牽掛之人,和一心想完成之事,便會理解宛卿的。”
她太想擺脫宿命了。
太希望楚安瀾活,希望殷虛縣的百姓活。
從親眼見到他們都在山崩中活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這一世,世事可扭轉。
即便是病一場,也不悔此行。
……
晚上,葉宛卿精神恢復了不少。
葉家帶來的廚子,將楚安瀾命人送來的野山雞和山參燉了,給她滋補身子。
晚飯時,湯都多喝了兩碗。
放下碗筷,她才發現少了個人:“大哥呢?”
葉辰霆頓了一下:“大抵是去找安瀾了。”
葉宛卿點點頭。
從前在金都時,葉辰曦就像楚安瀾的尾巴一般,找到楚安瀾,便能看見他。
楚安瀾個性張揚,想找見並不難。
果然。
說曹操,曹操到。
葉辰曦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回來啦!”
他掀開簾子,帶進一陣濃郁的腥風。
葉宛卿蹙眉,抬手捂了口鼻。
葉辰霆當即斥責:“你都去哪裡瘋玩了?身上哪裡來的血味?”
葉辰曦雙眸亮如星子,滿臉興奮:“殷虛山崩塌前,不是有許多野味出逃麼?
安瀾借了南大營的兵去打獵,打回不少野味,準備用來給受災百姓辦中秋宴。”
“他倒是有想法。”葉辰霆展顏。
葉宛卿也跟著莞爾。
葉辰曦繼續道:“更重要的是,南大營的人獵了一隻白狐!安瀾讓人把狐狸皮剝下來,說要給妹子做條毛領!”
狐狸毛領?
葉宛卿忙問道:“狐狸呢?”
“剝了啊。”葉辰曦回道。
葉宛卿氣得頭暈。
她時常抄經唸佛,日日祈求,做夢都盼著楚安瀾長命百歲。
他倒好,轉頭就去殺生!
恰好,楚安瀾興高采烈地在門口喊道:“二舅哥,我進來啦!”
門外無人阻攔。
楚安瀾高高興興地掀開簾子,單手背在身後,大步進門。
營帳內,悄然無聲。
葉辰曦縮著脖子坐在葉辰霆身旁,活像個受了氣的鵪鶉。
葉辰霆安靜如松地坐著喝茶。
而葉宛卿,則微垂著眉眼。
楚安瀾摸了摸後腦勺,遮了一大半的臉上,笑道:“這是唱的哪一齣?”
葉辰霆瞥了他一眼。
楚安瀾輕挑眉峰。
葉辰曦朝他一努嘴。
“怎麼了?”楚安瀾笑問。
葉宛卿在心中嘆了口氣。
她這是在做什麼呢?
這一世從睜眼開始,她盼著的,不就是像楚安瀾一般,活得自由又恣意灑脫麼?
他現在的樣子,不正是她所期盼的活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