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羨慕宜野座先生。”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我聽見他說,“那母親呢?”
“媽媽……嗎?”我沉默了足夠長的時間,然後笑了一下,“在我五歲那年就去世了,我對她……沒留下多少記憶。”這句是實實在在的大實話,我真的記不清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嗯,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勾搭一群有特殊癖好的有錢老爺們吧。
就算這樣……我也很感謝她養我到了五歲。儘管不情不願的說我是個超級拖油瓶浪費她錢,沒事就用她那修剪的尖尖的指甲往我身上掐一把解恨之類的。不過……她給每個親戚都留了幾萬塊,讓我能在她死後還受到他們一點照顧——儘管是踢來踢去的皮球。
她做的夠好的了。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抱歉。”他沉默了很久,然後說了句抱歉,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反正就是這樣來了一句。
“沒事,早就習慣了。話說回來,宜野座先生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和父親吵架的呢。”我索性一路直接套他的話,雖然我知道這是因為大叔是潛在犯而他因為這個關係受了不少欺負的原因——但是,這個死傲嬌從頭到尾都在採取鴕鳥戰略和自我催眠,導致了……嗯,大叔和狡齧看上去才真的像父子。
“……我不想說這件事情。”他像只刺蝟一樣豎起自己的刺,但是在狼的爪牙之前根本沒有用,要是給他翻個身,就會露出柔軟的肚子。
“是因為宜野座先生的父親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情嗎?”他被選中絕對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就在他身上,如果我能分析他的精神狀態的話,我想我能夠找出那個他被選上的原因,然後從這原因入手,瓦解那個人設下的局。
“我都說了我不想說這件事情。”又炸毛了,不,這個應該是生氣了吧。看來他和大叔之間的事情是地雷,超級地雷不能碰啊——等一下,大叔是潛在犯,他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壓力,應該是類似“潛在犯的兒子怎麼有這樣的能力”“老爸是人渣兒子怎麼可能好”之類的話——越是這樣他就越想優秀,比任何人都要優秀,渴望被承認。
尤其是……尤其是自己的父親。像是賭氣一樣去做這件事情,他和機器交流的時間比和人長,尤其是童年時期和機器,各種虛擬形象打交道太久,也許潛在上,他有一部分是還未長大的孩子。
如果說大叔是看著他進入公安局作為監視官的,看著他成為自己的上司的話……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是他被選中的原因,那個人想把他身上壓抑的東西全都引發出來,他想看的不是我,是他。
宜野座伸元才是這個局中最大的看點,那個人想看他崩潰。不知不覺,連我自己都被算計了進去成為了局的一部分,一樣用來逼宜野座伸元崩潰的道具……等等,道具,如果我是道具,那麼……
“你怎麼了?”就在我思考這一切的時候,宜野座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
“啊,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生氣起來會嚇到小朋友而已。”
“你是小朋友麼?”難得啊小子,都會學會諷刺了是吧?
“那是自然。我可是永遠保持著童心的一個人啊。”麻煩了,要怎麼做才能既讓他保持相信我的判斷,對我的判斷信任的同時,又不讓他對我產生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感,宜野座性格太過敏感,但是按照他一貫的性格,如果我自己挑破自己是潛在犯——嗯,我很討厭這個稱呼——他是否還會信任我的判斷?
頭好疼。
“……”他不說話。
不和他說話的話,他會不會去想案件?這對他的壓力可能比我預計的還要大——冷靜,雷火,冷靜——只要是人擺出的局,一定會有破綻。
“你……為什麼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