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藉口。小時候我和如月大打出手的時候,都是一方先無理取鬧,挑起事端的——當然了,自從我第一次被如月打敗,追得滿街亂跑時起,首先挑起事端的人都是她了。剛才的爭吵,只是童年舊夢的重溫。
前天晚上和卡尤拉大戰了一夜,昨晚戰勢緊張又不得安息,現在戰爭結束(相對我而言),神經鬆懈下來,兩天兩夜沒有睡個安穩覺的我很快就在單調車軸聲中進入夢鄉。
當我夢鄉中醒來的時候,月亮早已升得老高≡面的如月也熬不住睡意地侵憂,半倚在椅子上睡著了。割去長髮之後,如月又恢復了少時的打扮。若不是胸前起伏的峰巒,沈睡中的她看上去就象英俊的美少年,“這是何苦來著?家族的榮譽真的這麼重要嗎?非要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去交換,太不值得了吧?”
先前和如月鬥嘴,實在很沒意思。我們都已是大人了,可是有時候還象小孩子一樣。
我現在有些明白了,如月在我面前割發明志,其實是在我面前表明心意,提醒我不要有非份之想。
我苦笑著把目光投向車外,卻發現馬車是向北方行駛。
“向北?風都不是在西北邊嗎,就算是坐船操近路,方向也不對啊!”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車門,爬到車外面∧位幻像騎士中,兩位騎著馬跟在馬車後面,另外兩個則坐在前面駕車,揮著馬鞭趕車的人戴著蛇形標記的面具,另一個則是鳳,騎馬的兩位則戴著虎和熊印記的面具。
“秀耐達伯爵,你醒了?”
“鳳,這是去哪,好象不是迴風都的路啊!”
“先去塞爾蘭山,然後再回風都。”
“塞爾蘭山?”
鳳解釋道:“拉法伯爵就在那兒,這是公主的意思。”
“是這樣啊,如月是要拜祭拉法……”
馬車在平原上飛馳著,兩邊景物不住地後退。馬車走了大半夜,在天亮前兩個小時到達了塞爾蘭山下。
到處都是來不及掩埋的腐爛發臭的死屍,整個戰場瀰漫著令人作嘔的屍臭。一些屍體已完全腐爛,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在黑夜裡發光的東西,有的是屍骨發出的鱗光,有的則是遺棄的刀劍反射的月光。走在這個廢棄的戰場上,耳邊迴響著淒厲狼嚎和呼嘯的風聲,除了產生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更令人在心底生出一種英雄末路的淒涼。
幻像騎士在前面帶路,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墳墓。我注意到,幻像騎士對這兒的地形相當熟悉,想必他們已經來過這裡了。
卡尤拉所說的厚葬,只是在拉法戰死的地點挖了個坑,立了個碑將他埋了,令屍體不至於暴屍荒野,不被野狗餓狼分食而已。
四個幻像騎士從附近收集了樹枝,燃起一個照明的火堆,不等如月交待,他們就知趣地退了下去,只留下我和如月獨處。
站在拉法的墳前,如月低著頭,右手放在墓碑上,左手垂在一邊,拳頭卻握得緊緊的,我看得出,她正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悲痛。拉法埋骨的地方是山上較平的一處空曠地,跳躍的火光照耀著如月,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身影,孤獨的影子給人一種煢煢孑立的落寞感。
我走到如月身邊,想趁機安慰她幾句。火光從側面照來,地上的兩個人影正好重在了一起。
“想哭就哭吧,傷心流淚,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難道雷茲的後人就沒有流眼淚的權利嗎?別再給自己增加壓力了。”
“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如月的聲音逐漸轉冷,她後退了一步,地上重合的人影迅速地分為兩個。聽著她冰冷的,咄咄逼人的語氣,我意識從前的那個如月又回來了。
“公主,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