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順天府是吃乾飯的,那幫賊人不要落到我們手裡,否則定然大卸八塊,五馬分屍,叫他後悔來人世走一遭等等等等。就這麼鬧騰了一個多月,才不知是受了誰的指點,開始查起了丞相府。
“想什麼呢那麼出神?”春妮和我臉對臉坐在車裡,見我老半天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道。我笑道:“沒什麼,我在想,驍騎營的那些兵雖然粗野,倒是真的有些本事,憑相府的深宅大院,真能把你給找到。這還不算,我就罷了,我哥哥連同我爹爹在內,竟然沒發覺有人查我們相府。”春妮點頭道:“這幫人直接聽命於聖上,輕易辦的差事,到不了他們手裡。你不知道他們的厲害,我是見識過的,就山西那次,十幾個人圍著虎哥一個,竟奈何不得,最後還是讓他殺開了一個口子,逃進了山裡。”我皺眉道:“依姐姐這般說,見你之前,有人暗算彭大哥‘也是存的不讓他全身而退的打算。”春妮冷笑道:“這如意算盤打得好啊,不是虎哥忍耐不住,傷了相府家人,不然就是你要了虎哥的命,總之,驍騎營跟相府,這樑子是結下了。甚至,和護軍營,也要再起爭端。”我若有所思:“不光如此,那個位子沒定呢,驍騎、護軍不合,不過是意氣之爭,但是對帶兵的那位爺,全都是服的。”“是啊”春妮介面道,“那位定了南疆,眼瞅著回來了,此時兩營鬧開了,只怕麻煩不小,一個處理不當,就失了軍心。”我點頭道:“萬幸並不是衝咱們來的,姐姐,這些事,咱們是摻和不起的,想明白了,遠遠地躲開才是上策。”
春妮嘆口氣:“談何容易,虎哥整天的家國天下,跟咱們的想頭是不同的,未必肯抽身。就是你,父兄皆是位高權重,想明哲保身,怕也不易。”我想起前世的慘淡收場,一陣黯然,隱隱覺得,我的痛改前非,只怕與大局沒有多大關聯。所不同的恐怕只有早或者晚,是報應不爽還是無辜牽連。又想起,我對彭虎前世的結局一無所知,不禁有些替春妮擔心:“姐姐,你要的不過是平淡之福,可彭大哥……”我不知該怎麼說,春妮卻豁然笑道:“這條路是早就選了的,就算一開始不明白,這麼些年也想明白了,真到了你想的那地步,衝著他對我的這份心,姐姐也認了。”這種事本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釋然一笑:“那,我的未來姐夫傷勢如何?”春妮白了我一眼,忍不住又笑道:“還在這操心這個操心那個,你趕緊的把自己養結實了吧,也不虧得我這般精心的照顧著。”我也笑道:“早就好了,你只是不信,我原來都是虛胖,反而不如現在精神爽利。”正在說笑間,就聽車伕喊道:“二爺,姑娘,彭家大院到了。”我搶先一步,扶著車伕的肩膀下了車,回首又去接春妮。春妮說了聲“多謝”,也扶著我下了車。正要進門,春妮卻一把抓住我,皺眉道:“今天來的不巧了,咱們回吧。”我順著春妮的目光看去,不由也是一愣,彭虎家的門口,正栓著一匹通身火紅的駿馬。心道,原來是他也在。
尋幽
這匹馬的名字叫做火翼,跟我哥哥的那匹玄霜,都是熱河草原上,若干年前一群野馬的馬王踏風的後代,而這匹馬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驍騎營的頭,現任的驍騎營都統尹繼傲。
尹繼傲是鎮邊大將軍尹頌的獨子,不到三十就能身居如此高位,不是單憑家裡的庇佑能辦得到的。這個人,如果還是前世我所知的那個尹繼傲,那就是一個相當讓人頭疼的狠角色,幾年以後,蘇雲城的一場惡戰,尹繼傲名揚天下,尹家這位青出於藍的少年將軍,也成了茶館酒樓那些說書先生嘴裡武功蓋世,俠骨柔情的一代豪傑;也成了無數深閨少女的夢中情人,理想夫婿。想到這裡不由一陣惡寒,雖說傳言多不可信,可尹繼傲被傳成這樣,不管以前還是現在,都讓我接受不了。
別人不知道,可從我記事起,這傢伙就專門和我哥對著幹,小時候是兩個孩子頭,兩撥混小子。逮著機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