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祭壇退去汙穢，聖潔的灰燼之花在祭壇內長出，迷濛昏暗的燭光盡數成為柔和的長明燈，破碎的地毯，腐朽的掛飾在琴絃編制下還原成最初莊嚴的模樣。

有光從窗外照入室內。

“來的真快啊”，因賽沒有出去，原地向後坐下，一張由各種水晶組成的長椅在祂身後浮現，坐在椅子上，因塞舉起右手，黑白立馬從虛無中拿出一杯猩紅酒液呈上。

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

“要來一杯嗎，我的朋友？”

奇明走在奢華的地毯上，望向地毯盡頭那個坐在椅子上慄發青年。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那時的他，名為星泊，畢生理想是將所有邪神逐出拉亞，作為少有能在巨龍時代結束後還倖存的貴族家族，奇明成長的道路上絕大多數資源都是星泊背後的家族所供養。

沒有任何人能猜到那個青年表面之下的真實。

直至光禮屏障鑄成前最後的背叛。

凝視著大廳中的一切，奇明眼中浮現一絲回憶。

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奇明向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問道：

“看來你已經準備結束這一切了，那剛好我有一個問題，那怕是已經曾經軀體腐朽時都沒有得到答案。”

喝了一口佳釀，微眯雙眸，因賽微笑著舉杯：“請問，對於老友的問題，我向來知無不言。”

回憶著過去，眼中有一絲茫然，奇明問道：

“為什麼你當初要幫助我們，在我們最弱小的時候，早就潛伏在拉亞的你只需動動手抹去一些凡人，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沒有邪神會隕落在拉亞，連守護者都已經死去的世界不可能阻擋你們。我一直不能理解，因你的態度一直困擾我許久。”

輕輕挑眉，因塞扔掉酒杯，“我本以為你會問我一些更有趣的事，比如如何轉化為我們的同類，又或者回到你的故鄉之類的，如果你問這件事...”

慄發青年向後仰躺著雙手抱著脖子，吹了個口哨後回答到：

“如果說，那時候的我，真真切切是個人類呢？那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會讓你意外了吧。還有，你對我們的認知有些錯誤，在邪神的觀念中，沒有哪位是真正的同伴，長期沒有吞噬世界的情況下，吞噬一些同類撐一撐也是可以的。”

“……”奇明沉默了一瞬。

“謝謝。”

酷烈的光芒燃盡了教堂內的一切，昔日一同共言奮鬥的記憶，一同出生入死歸來時的回憶，都隨著光焰燃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