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生氣。”周博憋了半天,說出這麼幾個字來。
來弟聽得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她走過去,“坐著別動。”話才完,唇就印了上去。她可記得,有一次,二姐…周博兀自瞪大雙眼,整個大腦充血,不知道該給以怎樣的回應。來弟咬著那甜甜的棉花糖,半響都沒有回應。氣得張唇就狠狠地咬了他的嘴唇一下。
是個沒輕重的,嘴角被咬出血來了。
來弟鬆開唇,瞪著大眼看他驚愕的眸子,神氣道:“我可告訴你,你早先說了,你是喜歡我的,這會兒又親了我,就要對我負責。你回了省城裡面去,要是讓我知道,你生了別的心思,我鐵定不放過你。”
她丟下這句話,特別神氣的就摔門出去了。拐過屋角,她回頭看了一眼,沒跟來,才心虛的扶著柱子喘著粗氣。還好還好,沒有跟過來。她一個女孩,雖是膽大,做了那樣的事,總是有些害羞的…
周博摸了摸嘴唇的血。白皙的手指上,鮮血紅豔豔的。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傷口。恍惚還有剛才的那股子甜味。
她從來就是個膽大的,倒是沒有想到,現如今,語言如此,連動作都膽大了。
不過還好,一切只是對著他而已。
他滿足的笑了笑。
這夜,怕是睡不著了。他取了書過來,照在燈火下面,開始看書。可直到第二日早晨,他從桌子上醒過來,書仍舊停在那一頁。
周博離開了。
招弟本以為來弟怎麼說都要送進鎮才肯罷休的,可不想,就送到村頭,就沒有再送了。
周博道:“奶奶,伯父伯母,等明後年,我再與爹孃一起回來看你們。”
田光明頷首。劉氏則笑道:“行行行,等再回來時,伯母一定做了好吃的好好地招待你們。”周博笑著,又與招弟說了兩句話。等目光移到來弟身上時,來弟卻撇過頭,“時間也不早了,還是趕緊上路。”
周博微笑著,前面的馬伕才趕馬。馬車在軲轆軲轆的車輪神和嗒嗒的馬蹄聲中遠去了。
來弟忽然抬腳追了上去,“等等。”家人也沒誰阻攔,就那樣的看著。
遠遠的,馬車停下,周博的頭探出車窗外來。來弟踮起腳尖。兩人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嘀咕了一些什麼,等得好一會兒,才終於看見馬車離開了。
來弟站在那裡看著。馬車沿著下坡去了,在撿柴溝時看不見,只依稀能見聲音,等了好一會兒,馬車才駛出了叢山圍著的撿柴溝,露在了眼前。遠遠的,就那樣看著,知道車拐過一道彎,消失不見了,她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九月過去,冷冰冰的十月因為富貴的婚事,熱騰了起來。
整個十月裡,倒是十分的忙。
十月消逝,隆冬的十一月就來了。
“二妹,做什麼呢!”屋外進來一俏麗的身影,身穿著碧綠的小襖,一張瓜子臉端著好看的笑容。
招弟趕緊站了起來,“大嫂,快,火爐邊坐,這天怪冷的。”進來這人,就是大哥的新婚妻子,翠蓉。脾氣是個好相與的。
翠蓉笑著坐下,“喲,我剛才在聽著,不是還有別人嗎?”
“大嫂說的是表嫂吧!剛走了。”招弟拿著火鉗撥弄了一下爐子,讓火燒得更加旺盛。
翠蓉搓了搓手,笑著道:“剛洗衣服回來,這手指頭都僵的動不了了。”她看了一眼招弟手中的嫁衣,笑著:“二妹這手是個巧的。”眼睛裡滿滿的豔羨。她打小就在飯莊裡做事,手粗糙了不少,基本的針線活能行,但要是想繡出什麼好看的花樣來,卻是困難的。
招弟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嫂子都不知道,我是繡了多長時間才這般模樣,打年後沒多久就開始,這年過去,就真正有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