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這一桌子滿滿的食材,以及坐在桌子旁邊泥塑般一動不動的沈雁,他嚇了一跳。
“你起得可真早。”
齊誩驚訝地睜大眼睛,剛起床時那種沒醒透、暈乎乎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通常來說,週日早上不是應該貪睡一會兒的嗎?況且他們昨晚將近十二點才熄燈。
當然,假如他知道沈雁已經在外面坐了兩個小時,恐怕就不止是驚訝了。
“而且還準備了那麼多東西……”齊誩頓了頓,又喃喃般感嘆一句,說到最後不禁失笑。這些東西顯然是為自己準備的,明白過來的時候,笑意遮也遮不住。
自從齊誩走出房門,沈雁便一直茫茫然盯著看,目不轉睛。人就站在門口的位置,蒙著一層清淺的光,輪廓線被那種淡淡的白色衝散了,似虛似實,彷彿一個立在布幕後面的剪影,或許輕輕一碰就會塌下去。
沈雁忽然喚了一聲:“齊誩。”
充滿了試探的叫法。
慎重,忐忑,更多的是無法確定眼前的人是否真實存在的迷惘。
“嗯?”齊誩下意識應聲。
得到了對方的回答,沈雁面色稍緩,那雙眼睛在恍恍惚惚之間有了神采,彷彿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一時間似在嘆息,又似在笑,又或者兩者兼有。他閉目片刻,再次睜開時已經恢復到以往溫和安寧的表情:“沒事……就是想問問,你喜歡吃什麼樣的早餐?”
“我——”什麼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都喜歡。
正要這麼回答,齊誩突然發現沈雁的眼睛裡有不少血絲,眼角處也微微泛青,絕非晨光映照的錯覺,而是睡眠不足造成的。
“怎麼了?你看上去睡得不好,是不是昨晚小床睡不慣?”齊誩皺起眉頭,焦急地問。
“不是床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沈雁微微一笑,右手捏著左手手腕擱在膝蓋,這是他獨有的,可以令自己鎮定下來的姿勢。然後他深吸一口氣,低聲許諾,“不過我會慢慢克服的……一定。”
沒有不能克服的事情。
他只是需要對的時間,對的環境,以及對的人。
雖然擺了整整一桌東西出來,齊誩還是隻挑了幾樣簡單的,一切隨意就好,隨意才有居家的感覺。
沈雁煮了一鍋燕麥粥,打了幾隻雞蛋做成雞蛋卷,不放油光是用平底鍋煎,儘量清淡。本來這樣齊誩就說夠了,但是沈雁搖搖頭,又用青菜、黃瓜、以及切好芹菜和蘆筍製成簡易沙拉,讓骨折病人可以補充一些必要的維生素。除此之外,還準備了熱牛奶,鮮橙汁,和水。
“這麼多怎麼吃得完。”齊誩看著自己面前擺的大碟小碟,無奈地笑了。
“慢慢吃。”沈雁像昨天那樣坐在他的身側,而不是對面。如此一來遞東西比較方便,還可以隨時往他杯子裡添水。
齊誩輕輕應下。早餐吃進嘴裡本來有著各種味道,而他心裡只有一種,那即是甜。
兩個人正吃著,沈雁忽然開口向他道歉:“昨天晚上……對不起。”
聞言,齊誩握著羹匙的手不經意地顫了一下。
本來沈雁不提,他會當作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但對方主動開啟話匣,他不得不故作輕鬆地笑笑,遮掩內心的一絲尷尬:“沒什麼,我那個時候就是稍微有點……吃驚。其實回過頭想想,是我自己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不能怪你。”
聽上去很勉強的回答。
沈雁低下頭,緩緩停住手中的木筷。
“是啊,因為你調侃我,我才想嚇嚇你。”忽然,他淡淡一笑,順著齊誩的話接下去,“結果真的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