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一對痴情主婢,靜夜裡依偎輕談,那邊俞公子也鬧的魂不守舍。
劍英自老堡主等探病告退後,一個人仰臥榻上,出神呆想。程玉玲過去對她的柔情蜜意,如今都化作支支利劍洞穿他心胸,他幾度離榻而起,想上棲燕樓求玲姊姊原諒他拒婚苦衷,每每欲行又止,到底他還是沒去,這晚上俞劍英就在傷心千回中渡過一夜。
第二天,綠竹堡程宅中上下都開始忙碌起來,到處粉刷結采,程家富甲天下,綵緞、綾羅應有盡有,人手又多,做起來自然很快,不過半天工夫,偌大一個程宅,已裝飾得花團錦簇,珠圍翠繞。
這情景看到劍英眼裡,心中暗覺奇怪,見到處紅綾飄風,分明是要辦喜事,但自己明明的拒絕了這門親事……難道還另有他人結婚不成……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當兒,忽聽身側有人笑道:“俞老弟,病好了嗎?”
劍英回頭見是金刀飛叉童維南,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已進了自己的房間。心中暗想,我這幾天真是糊塗了,怎麼人家快到自己身邊,還是毫無所覺,心裡想著,趕忙笑道:“承老前輩關懷,晚輩微恙已愈。”
老武師臉上浮現出一絲淒涼的笑意,答道:“老弟貴體康復,我老頭子算少了一件心事,天下事多出人意料之外,我老頭子無緣和老弟再作多聚,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異日有緣再會了。”
童維南說過話,面色悽然,對劍英點點頭,轉身就走。
俞公子天性純厚,半月相處,不知不覺中已對老武師生出一種極深的感情,此刻見他要走,不由心中一急,驀然一個箭步,攔到老武師前面急道:“老前輩好端端的,為什麼立刻要走,我知道,我使老前輩難堪,可是晚輩確有難言苦衷,老堡主縱然怪我不識抬舉,但我想玲姊姊一定能知道我的心意,她不會責怪我俞劍英,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童維南被這幾句話,吸引住全部心神,他不只是感謝劍英救命之恩,而是從心眼裡喜愛這個孩子,他本來是準備探視一下俞公子,立刻暗中溜走,樂得眼不見心不煩,可是俞公子幾句話,引起他濃厚興趣,這就暫時打消了走的念頭。
老武師抓著劍英一隻手,全身打顫,他還是勉強笑道:“俞老弟,承你把我這半身入土的人視為知己,我老頭真不知該怎麼高興,那天你拒婚時神色異常,我雖然看出這中間,另藏有一段隱秘,可是又不便冒昧追問,老弟今天如能推腹直告其中曲折,我老頭子死也落個明明白白。”
俞劍英聽過童維南一席話後,知道那天堅拒親事,使他傷透了心,今天如不把話說明,勢難解除他心中誤會,何況剛才話中又露了一點口風,事事擠住,只得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程姑娘才貌雙絕,又待我恩重情深,晚輩縱然是鐵石草木,也不能無動於衷,無奈晚輩昔年從師九華山學藝之時,有一位同門師姊,她把我從小帶大,看顧恩比擬父母,愛護情義重骨肉,臨下山她送我數十里外,盟約託身,等著我早日回去……”
俞劍英說這裡,只覺著一陣傷心,星目中滾下來兩顆淚珠……
者武師童維南也聽得異常感動,點點頭嘆口氣答道:“白燕兒嬌豔如花,秀美絕倫,但仍不能打動俞老弟一寸愛心,少年人不二色,確是可敬,我老頭子雖然做媒碰壁,也落得心服口服,不過白燕兒也待你義重情深,這檔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俞劍英苦笑一下答道:“我把程姑娘看成我親生姊姊。”
老武師猛的一陣大笑說道:“老弟既然拒婚,何苦又自沾情孽,你把她當姊姊看待,那是笑話,你知不知道白燕兒這兩天內就要出閣侍人。”
劍英急截住了老武師的話問道:“她……她……她嫁給誰?”
童維南沉聲答道:“就是替老弟把脈看病的嶽鳳坤,大概在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