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帶給傅明夏的傷痛,割肉剜骨般沉痛。十一年間音塵變,故鄉變得陌生,墓碑雜草叢生,雙親已經不在。傅明夏驀然想起幼年時讀到的詩篇,想起故事裡的詩人痴痴地問,故人何得不同來?
花有重開日,人有再歸時。終有一日,傅明夏會帶著自己的妻子,重回故土吧?
傅明夏的笑容,誠摯了些,可他說了半天,竟然沒等到葉鸞的回應,讓他頗為不解和不滿——她不是一直表示自己是很善解人意的姑娘嗎?
傅明夏看葉鸞,葉姑娘笑得略微尷尬和僵硬,「那個……你說的那些,我其實聽得……不太懂。」什麼花啊問啊的,對她這種白丁,理解起來很辛苦的啊。她大概知道傅明夏應該是在感慨自己的過去,只是她真的沒聽懂。
「……」傅明夏又想掐死她算了。
他一把推開她,把一本書扔到她臉上,恨恨道,「你倒是有上進心一些,好好讀書!」傅明夏明顯氣得不輕,自己好不容易的一腔柔意,她居然說她沒聽懂!他真不想跟她說話了,把書扔後,自己就氣沖沖地摔門走了。
葉鸞很委屈地拿起書,捧下巴,「就算讀書,要我理解你那些唸的詩,好歹給我一本詩書吧,拿本兵書扔給我算什麼呀?」她能從一堆兵法中看出風花雪月來嗎?
但葉鸞也沒膽子在這個時候去招傅明夏了,他那樣跟她掏心掏肺,她卻……想到傅明夏那整個黑掉的臉色,葉鸞被自己逗笑,一個人捂著嘴樂半天。
他們的婚事,定在十一月上旬。十月中旬的時候,皇后召葉鸞進宮一次。這一次,再沒有之前的威脅和要求,皇后娘娘不提之前的尷尬,拉著她的手,問她胎動的情況,又問她傅明夏對她好不好,葉鸞一一應答。
皇后看著這個小美人半天,上次見時臉還胖些,現在則瘦了許多。可雖然瘦了,葉鸞的神情,卻明顯比上次開懷許多。上一次,這小姑娘雖然努力大方,但似有什麼鬱結於胸,讓她眼中總有些顧慮。而現在,那些負面的東西,全部沒有了。小姑娘也沒有上次那麼怕她了,笑起來,特別的好看。
皇后拉著她的手,送她出宮殿,「葉姑娘,我和陛下,都是很寵愛明夏的。你別看明夏脾氣暴躁,但他是個好孩子。他有什麼做得過了,你跟他慢慢說,他會改的,不要像之前那位……他或許不太懂男女之間該如何相處,很容易讓人誤會,但葉姑娘你應該知道,你……替我們照顧好明夏那孩子吧。」
葉鸞看皇后娘娘,心中未想到,這對天下最尊貴的夫妻,是真心待傅明夏的。傅明夏雙親雖然早逝,但這些年,若不是皇帝和皇后一直幫傅明夏周旋,以傅明夏那脾氣,不知道得得罪多少人了。
之前皇后娘娘想讓她為傅明夏納妾,也是心疼傅明夏,也是怕葉鸞的低出身委屈了傅明夏……為人兄嫂,做到這個地步,傅明夏是幸福的。難怪他願意為了皇帝,蟄伏下來,不去找相府的麻煩。
葉鸞恭敬向皇后行禮,「皇后娘娘放心,我會和夫君好好過下去的。」
皇后微怔,笑道,「你這小姑娘……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在十月底的時候,葉鸞的孕吐現象終於好了些後,跟傅明夏一起出門,去荊南王府做客。那天天降大雪,漫天漫地。
第40章 到府
大雪中,荊南王府外迎來了定王和他的未婚妻。只見氣宇非凡的王爺先下車,他那位夫人才扶著他的手,踩著腳凳下來了。旁邊早有先等在一邊的兩個青衣侍女撐傘迎上前,為這對年輕夫妻擋住風雪。
那位被定王爺護在身邊的女子,穿著大紅斗篷,厚厚的風帽罩住了她一頭秀髮,但能看到的秀眸流轉,粉頰嬌紅,只匆匆一瞥,美貌就已深入人心。
在京中各家傳言中,這位讓定王爺非卿不娶的姑娘,只是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