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笑身患殘疾之人,已經是心性不足的表現,更何況這樣一個人,即便是他一無所長,單單這份意志也足以獲得眾人的尊敬。
看著那高大巍峨的牌樓,那少年急促的喘息著,一張慘白的臉上突然露出了驚喜之色,但是當他注意到那濃郁的夜色時,神情又變得極為沮喪。
“還是……遲了太多麼?”
朱景陽板著臉走了過來,從他手中接過小牌。
“薛慕白,用時六個時辰七刻!”
“老伯,我還有機會嗎?”薛慕白一把抓住朱景陽的手,急切的問道。
朱景陽臉色平靜,輕輕掙脫了薛慕白顫抖的手,沉聲道:“稍後待掌教示下,便可知曉!”
此時蕭千離已經來到了牌樓下,在他的身後,郭玉盈、郭鵬程這兩位親傳弟子帶著十六名內門弟子按序列排得整整齊齊。
“按照考核規矩,四個時辰抵達峰頂者,皆可入我純陽內門修習。其中最優秀的兩人,為本座親傳弟子!”
蕭千離的聲音並不大,卻無比清晰的在峰頂每個人的耳邊響起。
“餘者登頂者共計三百二十二人,轉而下山者有一百七十六人,現在剩下的一百四十六位,你們有兩個選擇!”
“其一,純陽宮為諸位準備了豐盛的酒水佳餚,諸位可盡享一番,領略一下玉虛峰勝景,明日下山。”
“其二,山腰中的純陽外門,想必諸位來路時已經看到,若有意留下者,皆可入外門磨練。”
“但是——既然是外門弟子,就必須承擔本派的雜事,這一點需事先講明!”
“砍柴、燒水、跑腿、打雜,倘若武功有所小成,或許還有經商、護衛、採買……”蕭千離接下來的話,卻讓不少人心裡一涼。
“本門為道家門派,除了武技修煉之外,尚有道學、心性的考較。此節無論內外門皆是相同。”
眾少年都是一陣騷動,有人大著膽子問道:“敢問掌教,外門弟子,可有武學功法傳授?”
“有!”蕭千離點頭道,“只是本派的高深心法卻不得輕傳。凡入外門者,從次年開始,每年春季參與考核,脫穎而出者,方有機會進入內門,修煉純陽宮的高明功法!”
眾少年面面相覷,忽然有人叫道:“我願留在外門磨練!”
“我也願意!”
“我也願意留在外門……”
有一部分心高氣傲的少年卻沉默不語,蕭千離一一看在眼裡,這也早在他的預料之中——論到對人心的瞭解,他已超越了這個時代太多。
薛慕白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蕭千離的目光卻已經朝他看了過來,緩緩道:“至於你,念你身患殘疾,腿腳不便,本座也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本座親自傳你一門純陽上乘武功心法,日後你成長如何,就要看你自己有幾分造化了。”
“譁——”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驚歎。
純陽掌教親自傳授的上乘武功心法,可想而知該是何等的高深至極?倘若流落到外面,必然是引發一場腥風血雨的爭搶。
僅僅是拖著傷腿爬了一次玉虛峰,倘若這樣就能換來一本上乘心法,不知有多少人要眼紅得滴出血來。
“那……另一個選擇呢?”薛慕白猶豫片刻,囁囁嚅嚅的開口問道。
“其二,和他們一樣,入外門磨練。”蕭千離的語氣又鄭重了幾分,緩緩道,“但是你卻比他們的條件更加苛刻,倘若三次門派大比,你都無法脫穎而出,本座就只能禮送你下山,從此便不是我純陽中人!”
這句話說出來,眾人又沉默了下來。
武學門派不是施糧賑災的善堂,尤其是在挑選弟子方面,更是精益求精,只要達不到要求的,皆是殘酷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