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慎言!”旁邊一名瘦削的僧人低聲道,“大乘祖庭受辱,我等皆為大乘佛門之人,又豈能置身事外?咱們辛苦,咱們的住持與幾位首座更加辛苦。咱們只需趕路,他們還要殫精竭慮,想方設法與普賢寺、伏虎寺的諸位師兄弟聯動,制定策略,比咱們更辛苦百倍。”
“話雖如此……”那年輕一些的僧人遲疑了一下,還是小聲辯解道,“我自幼在江浙長大,何曾見過這等萬里冰封?倘若動起手來,一身功力只怕發揮不到一半,這可如何是好?”
又有一位武僧笑道:“師弟說哪裡話?咱們習武多年,好歹也是化炁境界,寒暑不侵,區區嚴寒,又豈能奈何得了咱們?”
另一僧也點頭道:“峨眉山、五臺山的諸位師兄們與咱們也是一般無二,可不要弱了我們普陀山珞珈寺的名頭。”
隊尾幾人正在小聲議論,突然聽到隊伍前面有人大喝道:“什麼人?”
只是一聲示警,眾僧頓時精神一振,齊刷刷散開陣型,擺出了迎戰的架勢,一個個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年輕負劍道者端坐在官道中間,頭上、身子都蓋滿了薄薄的冰雪,露出一襲素白道袍。
此時道路已被大雪覆蓋,除了道邊零星的光禿禿樹木之外,實在分不清哪裡是官道,哪裡是荒野。這人雖然攔在路中,這些僧人大可繞開而行。但是這荒郊野外,這道人突然出現攔路,顯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為首一名僧人大踏步上前,高喝道:“你是什麼人?攔住我等去路,意欲何為?”
那青年道士只是閉目養神,卻並不回答。那僧人連問兩遍,胸中早已怒火高熾,也不答話,右手一揚,一根齊眉棍已經“嗚”的一聲當頭直擊下來。
只聽得鐺的一聲大響,那根齊眉棍筆直的向空中飛去,直飛上十餘丈高,不少人不由自主的抬頭去看。
猛然間有人高叫道:“小心!”
眾僧猛然醒悟,急忙低頭去看,卻見一道白影已經閃電般衝入人群中,一聲龍吟般長響,寒如秋水的長劍已經出鞘,飛灑出一片寒芒,三道血箭噴灑而出,卻是站在最前的三名僧人手捂咽喉,翻身栽倒,已是氣絕身亡。
“好狡猾的賊子!”眾僧又驚又怒,紛紛揮舞著兵器呼喝著搶上,這些武僧都是習練有素,即便是在倉促之間,也迅速組成了陣勢,如同穿花蝴蝶一般,頓時將那人團團圍住。
只聽那人一聲長笑,腳下不停,剎那間已經閃身掠出了眾僧的包圍圈,眾僧大聲呼喝著趕去,卻不料陣型已經亂了,衝在最前的兩名僧人略一遲疑,正在猶豫是不是要等一等背後的師兄弟,卻不料那青年又迴轉身子,二僧只覺眼前一花,緊接著胸口一痛,已經雙雙中劍身亡。
轉瞬之間已有五人身死,眾僧又是悲痛,又是憤怒,當即奮不顧身的合身撲上,霎時間有五人騰身躍起,凌空下撲,又有四人向左搶出,四人向右搶出,更有六名擅長輕功的武僧遠遠的縱躍開來,斷其後路,其餘人大呼衝上,聯手正面搶攻。
那青年身陷重重圍困中,卻凜然不懼,呵呵輕笑,右手倒轉,長劍猛然插在雪地中,一道沛然至極的巨大劍氣從天而降,頓時雪花飛旋,有陰陽二氣憑空生成,又有萬千劍氣凌冽,端的威勢無邊。
只聽那青年面色莊重,大喝道:“鈞、蒼、旻、玄、幽、魭、朱、炎、陽!”右手猛然在劍柄上一按,一道光靄從他的上丹田眉心處猛然綻放開來,從上至下流轉全身,一道煙霞般的光環急速的擴張開來。
那光環擴張之處,無論是陰陽二氣,還是遊離劍光,瞬間崩壞粉碎,化作無數凜冽森然劍氣,猛然爆炸開來。
“小心——”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響了起來,不用提醒,這些武僧心中早已大駭,倉促之下各自鼓盪全身內力護身,卻被那爆炸的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