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灶王爺的毫無音訊,餘菓菓最大的擔憂,便是萬一他遭了太陰的暗算。
九天皆傳太陰與師父的修為在伯仲間,可那也是在他的本命法器天乾鍋在身邊的前提下,如今她在凡間,師父又不能下九天,無怪乎她這般憂心。
‘喲呵,小鍋子長大了知道擔心師父了,不過……你師父好得很,你就安心和那謝家小子合籍。’灶王爺聽完哈哈一笑,震得本體小鍋於內府鍋身顫抖。
餘菓菓狐疑:‘師父你怎麼知道今日我們合籍?’此番雖為設計,但在謝無祭和她的計劃中,是他二人完成最終的儀式。
‘啊這個麼……’灶王爺打著哈哈,‘天上地下都傳遍了,你師父又豈是那般訊息閉塞之人?’
餘菓菓微微咬唇,只覺今日的灶王爺有些怪異。
灶王爺趕緊又道:‘你找為師必定有事相問,快問吧。’
‘師父,你可知如何對付……太陰星君,她可有什麼弱點?’餘菓菓拋開困惑,趕緊接道,‘我和阿祭已確認,那女星君便是太陰星君。’
此話一出,灶王爺那邊有一瞬間的遲疑,不過他很快又道:‘竟然是她啊……’這話語中驚訝略少,更多的像是無可奈的……失望。
‘小鍋子,你記住一點。’灶王爺話音一轉,陡然正色,‘太陰星君的力量來源於月,若能隔絕月之精華,她的力量便會削弱五成。’
魔界慣來晝短夜長,更何況此地乃深淵,夜比之其他的地方更長。
留給他們的時間顯然更短了。
‘至於如何擋住月之精華,那樣東西本君最初就交予了你。’
餘菓菓微怔,最初……難道說……天乾鍋?
‘還有,你們絕不能在夜晚與她硬碰硬,尤其是謝家小子,你也要讓他記住這一點,別忘了他自己身上還有……’說到這灶王爺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嗑瓜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餘菓菓眉心褶皺愈深,追問:‘阿祭身上有什麼?師父你把話說完啊?’
灶王爺吐出瓜子殼,含糊回應:‘這個你不如直接去問他。’
‘那師父,還有上清仙君他……’
‘呸’灶王爺又磕巴一顆瓜子,呲著嘴哼哼道:‘他心有溝壑,絕不會害你性命,你勿要煩憂。’
‘那阿祭呢,蒼生呢?師父你可知、可知上清仙君如今的所作所為?’她已經再也無法喚那人為師尊,青雲山百年她竟從未了解過上清為人。
對此灶王爺並未應聲。
他的話說了又像是什麼都沒說,事關餘菓菓他們此行的關鍵,她又豈能作罷,再次追問:“師父您是不是知道什麼?能不能告訴徒兒?我不想什麼都不知道……”
據傳三千多年前,灶神星君與上清仙君曾為摯友,只是不知為何二人割袍斷義,灶王爺回了九天,從此再不下九天。
時至她轉世,也從未在他口中聽到過上清仙君幾個字,倒是司命偶爾會提及。
結果總是,不歡而散。
‘哎……小鍋子,有時眼見與耳聽……未必是真吶。’
“菓菓?你怎麼了?”耳畔突然響起謝錦薇的聲音。
“啊,我沒事。”餘菓菓回神,但見自己已然身處在曾幾日來過的古越族宗祠前,謝錦薇滿面憂愁地拍了拍她的肩。
她的視線追催著熟悉的人影,這才發現,眼前站著兩個一模一樣的謝無祭。
“你……”
“阿烏。”
餘菓菓和謝錦薇兩人同時出生。
雉烏眸光眨了眨,卸去面上的障眼法,避開謝錦薇的視線,對著餘菓菓躬身行禮,態度懇切:“屬下見過魔主夫人。”他同屬古越族,此稱呼更為妥當。
他沒有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