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耐心。
他看都不看幾乎化為原形,面容扭曲的梅花妖,徑自走向桌邊,白玉般的手指端起以華美酒盞盛的酒液。
然後他在梅花妖宛若看怪物的眼神中,將這杯明顯加了料的酒喝得一乾二淨。
“你、你、你究竟想做什麼?”梅千枝苦不堪言。
門口傳來推門的吱呀聲。
更令梅千枝驚恐的事發生了,方才身體康健看不出任何異常的少年,這會面色酡紅伏在案上 ,眼尾更是泛上紅意,低低地呻|吟。
“你想做什麼……?”可還不等梅千枝說完一句話,那被她刻意放下的紗幔被人挑起,與此同時,給她帶來痛苦的魔氣自她身上隱沒。
“阿祭?你在嗎?”少女的聲音帶著困惑和探究,若仔細些聽,還能聽出幾分失落。
梅千枝順著聲音看去,卻見一足以令她黯然失色的嬌小少女自紗幔後鑽進來,澄澈的杏眼越過她徑直落在‘虛弱’的少年身上。
這不是這幾日謝二狗身邊那個喚做妹妹的少女,她是何人?
可梅千枝說不了話,腳若生根於原地,動彈不得,如同真正的樹木。
“嗯……小菓……我在。”
謝無祭抬眸時,那泛著紅的眼眶露了出來,還有一旁傾倒的的酒盞。
餘菓菓眉心微凝,那一瞬間心底對他的憂慮早已蓋過起初那一點點的不爽利。
她毫不遲疑地越過千嬌百媚的梅千枝走向謝無祭,憂心忡忡地將他扶起,脫口而出:“阿祭?是不是反噬又發作了?”
聽到反噬兩字時,謝無祭眸光微滯,眉心隱著戾氣,顯然他不在的時候已經有多嘴之人將他的情況說與她聽了。
“不是。”少年倚在她肩頭,身子因藥性泛著熱意,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窩,語調低緩,隱含幾分委屈,“小菓可要替我做主……這妖下藥勾引我。”
此話一出,地上的梅千枝豔若桃李的臉龐泛著薄紅,是被氣的。
這少年是什麼怪物?明明是他主動飲下的……
“妖?……藥?”餘菓菓舌頭微微打結,反應過來,覷著翻倒的酒盞,“她下了什麼藥?”她方才絲毫沒有考慮就推門進來,正是聞到了房內不同尋常的妖氣,唯恐有變。
謝無祭這般修為都能中招的藥,該有多兇險?
餘菓菓關心則亂,根本沒去細想他話中的漏洞,“你可還撐得住?茨渠還在此地,可要讓他帶個魔醫過來?”
少年長臂環在她腰際,抬首親了親她的側臉,溫聲細語:“不必……有你足夠。”
餘菓菓:“我?可我不通藥理……”她雖會做藥膳,可她畢竟不是藥修,怎會懂如何解藥?
“真笨。”像是逗弄夠了,謝無祭憐愛地撫上餘菓菓的臉頰,摩挲著她粉頰上因他而染的薄紅,胸腔震動,輕笑道:“你說她能下什麼藥?嗯?”
“我……”餘菓菓心中的猜疑和不確定因他這句話被證實,心底頓時湧起一股無名火。
這妖竟垂涎阿祭!
“你!不知羞恥!”少女滿含怒氣的眸光轉瞬如刃射向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梅花妖,可她絞盡腦汁最終也只罵了句不知羞恥。
論罵人的功夫,當年她沒在陸時芊那裡學到精髓。
梅千枝張著嘴卻說不出話:“……”雖然這麼罵她一點錯都沒,可她心裡苦,就像是被逼趕上刑架。
謝無祭被餘菓菓色厲內荏的嬌憨模樣逗得心都化了,他垂首去尋她的嘴角,輕輕碰了碰,低聲道:“她還有點用,現在不能殺。”
“啊……雖然她對你下藥委實可恨……但直接殺了是不是太過分了?”餘菓菓雖嘴上說著過分,那小眼神卻是沒多少憐憫。
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