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 涪陵才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他鬆開緊握的拳頭,神色有些低鬱,啞聲道:“八師弟,那你可知那人是誰?”
涪陵的眸光復雜,又帶著些許愧疚, 當年剛得知訊息之時,他恨過謝無祭, 想不顧一切與他同歸於盡。被大師兄攔下後,他不斷地修煉, 甚至對外宣稱閉門不出,實則在修真界暗中尋找師尊和小師妹的下落,他相信只要魂燈還亮著, 他們就一定活著。直至現在,他不過初初踏入大乘境,而昔日的玄衣少年早已成為魔界至尊, 世間無人可匹敵的存在。
若非謝無祭今日道出實情, 他只會順著錯誤的方向繼續往下查, 直至死路。
“那人未曾露出馬腳。”謝無祭沒有抬眸看涪陵, 語氣也算不上多好,他垂著眸將餘菓菓白嫩的小手揉了又揉,似乎想將它印滿自己的痕跡才作罷。
謝無祭這意思便是不知了。
涪陵的眸光倏然暗下來,“如此,便多謝八師弟。”
餘菓菓扒開謝無祭作亂的手,輕蹙眉頭:“阿祭那你有懷疑的物件嗎?”
面對她,謝無祭冷淡的態度好上不少,可他的回答仍是不清楚。
餘菓菓側眸看向一旁的涪陵,眸光閃了閃,她總覺得阿祭有事情瞞著她……
涪陵站起身,眸光重新落在氣色紅潤,隱含嬌羞的少女面上,扯了扯嘴角道:“師兄就不打擾你們了。”
餘菓菓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可安慰他,這背後操縱一切的人一日不浮出水面,修真界便一日不能真正太平。
阿祭他……仍會是人們口中十惡不赦的魔頭。
昔日的天才劍道少年已然長成青年模樣,負著劍背影寬厚卻形單影隻,藍白的穗子在暮色沉沉中隨風飄搖。
這條劍穗……
她好像想起來了,那是……當初五師姐同她一道在塗華城挑選的。
只是而今斯人已失蹤跡,所有人都離開了他。
餘菓菓凝望著涪陵推門離去的背影,終是忍不住道:“六師兄你若不介意,有事可來魔界尋我。”縱然這次回來她是為了謝無祭,可過去的師門友人她亦未曾放下。
此話一出,還不待涪陵回應,紅袍青年身上陰鷙的氣息漫了上來,帶著涼意的大手將她攬入懷中,咬著她的耳尖有些吃味道:“讓他來作甚?”他可沒忘記當年涪陵一而再再而三阻攔他二人在一起。
“好。”涪陵沒有轉身,寬厚的背影在暮靄沉沉中停留了一瞬,又抬步離開。
餘菓菓抬眸一看,捕捉到謝無祭眸中顯而易見的不滿,她學著謝無祭剛才那般,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又不忍用力,嗔怪道:“阿祭,你莫要吃醋啦。”
她自謝無祭懷中探出頭,眸光正落在失了涪陵身影的院中,微嘆道:“六師兄如今孑然一身,很是孤苦。”涪陵又與沈雲霽不同,他自小就是師尊從外撿回來的孤兒,只因其極其適合本門的藏心一道。彼時的她從未在這方面想得太多,如今卻是懂了……於涪陵而言,劍峰是他的家,師尊和她都是他的家人,是他重視之人。
謝無祭冷哼一聲,大手桎梏在她腰間卻不松,“哼,你倒是關心他。”
餘菓菓抿唇失笑,正想讓青年低頭,正對院子的杏眸中忽而映入一片白色的衣角,“阿祭,你……唔。”
謝無祭淡薄的眸光同時掃去,順著少女的動作將她扣在懷中,將她的話全數吞入腹中。
餘菓菓睜著水波盈盈的杏眸,佯怒般推了推他堅實的胸膛,後來身子一軟,腦中一片空白,便由著他欺負,唇齒相抵,他恨不能將她扣進骨血。
她滿身都侵染了謝無祭的味道,自上而下,無一例外。
時至日暮時分,夜色再度落了下來。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