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菓菓含淚的眸內,那抹光一瞬間搖晃,“阿澤他……會不會是被人嫁禍的?”
長蕪驟然鬆開手,凝著她,啞聲接上:“自那次出事之後,黃石城遍佈仙人,三師弟亦在其列,根本不會有妖魔敢踏入半分。”
“小息,你是不是忘了五師弟是天生魔體?”
遠比常人更易入魔,遠比常人更易……修魔。
’啪嗒’眸內積蓄的淚水終是落下,落在滿地的玉盞碎片上,
餘菓菓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口。
長蕪上前一步,伸手摟住嬌小的她,緩聲哄著:“小息,五師弟他做了錯事,我們不能包庇他。”
“他,會死嗎?”
長蕪沉默了,答案不言而喻,他們都清楚。
百年前長清仙君所言猶在耳畔。
挫骨揚灰。
餘菓菓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推開他,轉身欲離開房間。
“小息!”
長蕪一改往日的溫柔,溫潤的眸中隱隱浮現執拗,拉住了她的臂膀,阻止她離開,“不要走。”不要去找他。
“嗚嗚嗚—”小江咬著餘菓菓嫣紅的裙襬,發出嗚嗚的叫聲,似也在說著讓她別離開。
“叩叩叩—”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了急促地敲門聲伴隨著落英焦急的聲音,“仙子!不好了!”
餘菓菓渾身顫慄,心墜到了谷底,眸內滿是焦急,竟生生掙開了長蕪,拉開了房門,“發生什麼事了?!”
“仙君大怒,戚澤道君被押下了沉水獄!”
沉水獄,青雲山的死牢。
透過牢獄內昏暗的燭火,隱約少年瘦削挺拔的身影被綁在深處的通天龍紋柱上,正低垂著頭,生死不知。
“阿澤。”
伴隨著急亂的步伐,少年微微抬頭,只見紅裙少女披著微弱的燭光,一路向他跑來。
“你沒事吧?”餘菓菓在龍紋柱前停住,髮髻微亂,額角沁著薄汗,見少年未曾受傷微微放下心來。
“沒事。”戚澤向前微傾,似想離她更近些。
髮絲隨著他的動作向左微微偏移,露出了白得幾近透明的臉色,少年扯了扯嘴角如往常那般笑著哄她,“息息,我好著呢,勿要憂心。”
縱然身上毫無傷痕,可那慘白失了血色的臉卻無法掩蓋,更何況這裡是沉水獄……一個即便是單純待著都會傷及修為的死牢,更何況他還被綁在通天龍紋柱上。
餘菓菓捂著胸口,心疼地一揪一揪,她無法遏制這種情緒地滋生,又不知道這情緒從何而來。
她有些猶豫地開口:“你……”
“息息是想問我,黃石城城守府是否為我所屠?”戚澤鴉黑的鳳眸定定地看著她,似乎知道她要問什麼,仍是淡笑著,眼底似乎有點失落。
餘菓菓揪著衣領,抿唇不語,沉默點頭。
“不是我。”少年答得坦坦蕩蕩,嬉笑著問她,拖長著尾調,“息息可信我?”
“我信。”餘菓菓幾乎下意識地回答,話一出口竟是連自己都愣在原地,這話不久前長蕪剛問過她,難道在她心中更為信任之人卻是戚澤?
‘我信。’二字令戚澤整個緊繃的身子都鬆了下來,笑得竟有些傻氣:“息息,阿澤真高興。”
“可是,阿澤。”餘菓菓內心如越纏越亂的絲線,欲理清佚?卻越亂,不敢抬頭看他,“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少年終於察覺了她的不對,嘴角的笑容微滯澀,收聲問她。
“你要與我說實話。”餘菓菓鬆開了胸前緊緊攥著的手,一字一句,說得很輕卻又很重,仿若砸在他心頭,“你入魔了嗎?”
沒有,這二字明明可以脫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