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出國考試的事。
兩個人默默地吃著飯,秋天的一點陽光灑在臉上,斑斑綽綽的陰影逐漸地擴大,直到掩蓋了彼此的本來面目。
此後的一段時間裡,似乎是有一堵牆隔開了她與他,他們之間陷入了幾近陌生的冷淡裡,處處迴避,處處謹慎,這樣可以避免交談,避免交談之後的再度不歡而散,避免讓雙方的態度走向更為極端的境地。似乎都有一點擔心,那麼驕傲的人,那麼倔強的人,萬一真的就此在盛怒之下隔絕了一切,卻是誰也不願意承受的後果。所以,就那麼拖延著,誰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都在等待著對方先作出決定。
總有人會沉不住氣的。
她在若干年以後回想起來,才發現自己的愚蠢,沒有誰會離了誰不行的,就象他在盛怒之下說過的,誰也不會總停在原地等著你後悔的時候再回來找尋。時間在流逝,而人也會隨著時間向前行進。
他已經許久都沒有和她說過話了,似乎很忙的樣子,上班也不定點,而陳總對這種三天打雨兩天曬網的工作態度竟是聽之任之的,她隱隱地有些不安,彷彿有什麼事會發生似的。
那一日突然下起雨來,屋裡潮溼鬱悶的空氣逼迫地她走到大門的廊沿下,正巧他撐著一把傘從外面回來,侷促的空間裡,只放地下她與他兩個人,似乎有些尷尬。他收起了雨傘,原本是想直接進去的,遲疑了片刻,又轉回身來,輕聲道:“
那個…”她的心有一點輕微地顫動,經歷了這許多時日的煎熬,也許是她想要屈服了。 可是他卻道:“黎涵予,我要去美國留學了。”
雨在悄無聲息地下著,因為她只聽到自己的心在急劇跳動的聲音。牆壁上黴綠色的苔蘚溼融
融的,卻有一叢雜草在蕭蕭的細雨中瑟縮著靠了上去,斑駁陸離的竹林深處,大概還隱藏著一點點盛夏的繁榮,也不過是幻想,都已經是冬天了,夏天早就已經過去了,隨著那未曾挽留的一切,亦不能挽留的一切。
她伸出手去,笑道:“恭喜你了,幾時走?”人們常說,女人天生都具備演戲的能力,她想不到自己也能無師自通。
他的目光中隱約閃動著駭人的光芒,只是那麼一會兒的工夫,就吞沒在冷淡的背後,道:“我想盡快地離開,如果可能的話,明年春節前後就會過去。”說完,突然冷笑了一聲,又道:“黎涵予,你可真是好功夫。”轉身推門進去,碧色的紗門在風中吱呀呀地搖晃著,如同她忐忑不安的心,生命中頂頂重要的人和事,漸行漸遠了。
她又去相親了。
在劉大姐好心的關懷下,對方是在部隊宣傳處的一個營級幹部,有房子,有車子,老子是老家當地縣裡有名的民營企業家,條件應當是很不錯的,見了兩次面,卻是互相別扭著,都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因為,彼此的心裡早已經有了旁人,所以根本無法進行下去。劉大姐卻被矇在鼓裡,以為這次必是成功無疑,禁不住就在公司裡小範圍地自我炫耀了一翻,但是沒多久,便人盡皆知了。
大家都很友善地祝福她的戀愛能夠成功,有時他也在旁邊,也是嘻嘻地笑著,眼睛裡只有餘芳菲的身影,兩個人在一邊你來我往的相互開著玩笑。她遠遠地旁觀著,心裡彷彿被生生地刀割著,卻也無能為力。強烈的自尊與渴望,矛盾在步步退卻的性格里,她是笨拙地,笨拙地不知該如何去搶回已經丟失的情感。
也許,一切都該有個定論了。 檢視該章節最新評論(0)正在載入……
七
忽然一夜北風緊,轉眼間就到了年末的時候,公司照例還是組織全體員工到定點的四星級酒店大吃一頓。姚琳最近有些情緒不高,大約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已經好久沒有組織過聚餐的活動了,同事們難免有些久逢甘露的感覺,而所希望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