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一個男孩子騎著腳踏車衝了出來,壓著鈴當叮呤呤地響個不停,彷彿很得意的樣子。不一會兒,又有一個女孩子跟著騎了出來,叫著:“你等等我嘛…”好象是這巷子裡誰家的兒子和誰家的女兒,好象是在同一所中學裡,好象平常都是結伴一起上下學的…
她一陣恍惚,只覺得巷子兩邊灰漆漆的院牆在慢慢地向中間擠壓過來,已經頹敗的牽牛花蔓稀稀縷縷地耷拉下來,伸著長長的穗子,象勒緊咽喉的繩索…有轟轟的馬達聲,她才反應過來,他的車子卻已經拐了彎,看不見了。
幾天以後,李進強打來電話,無非是照規矩再落實一下最近的情況,言辭之間彷彿有些心不在焉,不太符合一貫的作風。她隨意問了一句:“是不是最近又有了難纏的新案子嗎?”李進強遲疑了片刻,方道:“那個…林韋辰…似乎有問題…你要小心…”
她正家裡煮泡麵,剛剛放上佐料,紅通通的辣椒粉在水裡打著轉,咕嘟咕嘟地冒了泡,下意識用筷子攪著,突然有熱氣返了上來,撲在手背上,火辣辣的一片,急忙撒了手,關上了煤氣,面已經沱在鍋裡了。
經過長時間的接觸,她很清楚李進強是個什麼樣的人,謹慎穩重,若不是得到靳啟華的授意,斷不會這樣說話…她勉強鎮定著情緒,淡淡地道:“這話…是怎麼說地呢?”
電話那端又是片刻的停頓,狠狠地碾磨著她的耐心,她忍不住叫道:“李進強,爽快點,幹嘛閃閃爍爍的…”終於把李進強的話給逼了出來:“上次你跟我提起的藥廠,實際是位於吉祥村和鳳凰村交界兩不管的地方,正巧我和靳隊為了一個案子去當地的派出所瞭解情況,隨意問了一下,原來那藥廠以前是在城裡的,後來因為環境汙染問題還有資金問題,幾年前遷到城郊來,但生意越來越差,差到不得不遣散人員關門停產。據說在一年前老闆又找到了新的資金來源…很奇怪的是,卻一直沒有投入生產,那場地一直閒置著…你猜這藥廠的老闆是誰?”
她戰戰兢兢地應道:“難道…是林韋辰…”
這次李進強倒沒有半點猶豫,道:“當然不是…是火鳥夜總會的老闆,馬力…馬力從一個倒閉的小藥廠的老闆突然成為這個城市裡投資最大最火爆最賺錢的夜總會老闆…當然有人支援,而火鳥夜總會真正的幕後老闆,卻是於勝軍…”
她本能地反抗道:“這不是老調重彈嗎?難道…自凡是和於勝軍有所關聯的…就一定…和林韋辰必然有關係呢?”
李進強“哼”了一聲,道:“因為與於勝軍有關,自然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於是我便悄悄地潛入了那藥廠裡面,不想裡面把守地非常嚴密,夜裡都有專人在來回巡邏看護著其中一座廠房,彷彿裡面隱藏著什麼重大秘密或者珍貴物品…由於看守地太嚴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只得退了出來…這兩天開始明察暗訪。也是湊巧,竟然有人反映,林韋辰在那間藥廠附近出現過…你也知道,那地方倒底還是很偏僻的,突然出現一輛寶馬車,車牌號碼還那麼牛氣,很容易記著也輕易遺忘不了…常言道,總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他就能擔保那麼清白…為什麼偏偏在工地出事藥廠進入警方視線後,他突然出現了?於勝軍去了香港,無人坐鎮群龍無首,而工地上的這一鬧,將那藥廠浮出了水面,肯定是驚動了他們,但是他們也拿不準,警方現在究竟瞭解多少,難免惶惶不安,所以…林韋辰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
腦袋裡出現短暫的空白,半晌才開始“嗡嗡”地響起來,好象飛著一群蜜蜂,亂泱泱的。煤氣灶上的瓷瓦上顯現出一個巨大的陰影,彷彿在她身後,還有別人。禁不住駭了一跳,驚恐迴轉身去,門那裡空蕩蕩的,只在門上掛著粉紅色的圍群,一株白芍藥,碩大的花蕊幽雅地盛放著。她第一次穿時正立在穿衣鏡前,嫋嫋婷婷的,好象披著一副旗袍的料子在身上,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