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吃地滿頭大汗,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拿起放在一旁的那方高階手帕來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笑道:“你怎麼知道的?”他微微一笑,道:“剛剛你拿的報紙不是財經日報的招聘專刊嗎?”她仍舊笑嘻嘻地道:“是呀…可是我的學歷和資歷都不行,已經寄了幾份簡歷了,天虹廣告、海東貨代,鴻遠集團…哎…別提了,我都記不清自己投了幾份簡歷出去,可都沒有音訊…只有之前應聘過的一間華瑞地產通知我來面試,不過是競爭一個辦公室文秘的職位。上午過來一看,哇,竟然有那麼多人來競爭,我的時間給推遲到了下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不由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再也吃不下去了。
他微微地“哼”了一聲,只淡淡地道:“快吃吧,吃飽了才有氣力去面試呀…”
等他們從麵館出來的時候,已經出太陽了,卻還是滴滴答答地落著雨珠,好奇怪的天氣。她不由得叫道:“哎喲,是太陽雨呀…”他轉過身來問她,道:“要我送你嗎?”她搖了搖頭,卻有些心緒不寧的樣子,喃喃道:“不用了,我該到時間了…”他不禁笑道:“就那麼沒有信心嗎?況且這家不行就做別家嘛…”她長嘆了一聲,道:“你是富貴閒人,哪裡知道民間疾苦…這個工作機會對我來說要多麼重要嗎?我再找不到工作沒有錢付房租,趕明連住的的地兒都沒有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美麗廣場的盡頭閃現出一線青藍,溫潤清雅的顏色裡彷彿有朵朵的白雲在湧動。她眯起了眼睛,出神地望著,原來是幾隻海鷗停在圍海護欄上,梳理著羽毛,靜態安詳,悠遠如畫。
他望著她有些愁苦難抑的神情,沉吟了半晌,才道:“既然那麼難,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此前不是跟你說過,如果有困難,就給我打電話嗎?”
有一架彩虹從海上漸漸地升起來,瑰麗難描的霓虹之光,恍住了人的眼睛,連那飛鳥似乎也呆住了…一會兒,尖銳的喙,方在不停地蠕動著,彷彿相互交流著在現代城市裡難得一見的奇觀異景。
雨停了。
她有些不屑一顧地撇了撇嘴,強笑道:“我可不想再欠你的人情…已經被你耍弄地滴溜溜亂轉了,再麻煩你給找工作,還不得好好考慮一下自己以後的處境…況且,凡事還是靠自己地好…這些年來,我也是自己一個人走過來的…”這倒是實情,不免真的哀傷起來。
他淡淡地道:“一個人太過清醒獨立了,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況且,對於別人來說,也許並不是一種負擔呢?”
不由得她心裡一凜,開始正面地打量起他來,然而他又轉換了那樣瀟灑而滿不在乎的表情,還是那個驕縱的富貴公子。她幾乎以為那一瞬間的體諒與嚴肅認真,可是她的錯覺?但是,她還是低下了頭去,彷彿有些羞慚的意思。
隔了一天,她接到了鴻遠集團資源管理部打來的電話,通知她去面試。不過是走了個過場,人力資源部的王經理是個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態度還算和藹,但是她總覺得在那炯炯的目光之後還有另一雙眼睛在徵尋著,彷彿想從她身上挖掘出什麼聳人聽聞的秘密。
為了避免引起疑義,經過商量,她沒有提供自己那曾經“輝煌”的學習經歷,只提供了一份“刻意”製作的高職畢業文憑,但是這樣的學歷,是不足以被安置到更高一層次的工作崗位上去的,也不知道趙國輝究竟是怎麼想的。於是,她很自然地被髮配到了集團辦公室,在那可有可無的文秘崗位上,開始了自己的“白領”生涯。
絕對是對她性格的巨大考驗。
她原本是屬於比較內斂含蓄的性格,就算在省廳工作的那段時間,也是乖乖地呆在高高的位於二十一層的研究室裡,彷彿象個隱形人似的,只認得幾個人,也只有幾個人認得她,她並不具備對外交際的活絡本領。可這次非比尋常,她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