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需要交納生產型增值稅。稅率為一成七。所謂的增值稅,就是……”
陳先生滔滔不絕,說得口沫橫飛,差點把姚新武的頭給繞暈。
不過,姚襄精於算計,很快理出了增值稅的要點,他簡單地將其歸結為:賣筆所得的錢,扣除購買原材料的錢後,乘以稅率一成七,就是他應該繳納的稅收。
姚襄的腦袋飛速運轉,開始默算到底是繳納稅款合算,還是繳納門稅、卡稅後合算。
要說,漢人對數字的敏感性與生俱來,非別的民族可比。比如,在後世的菜場裡,很多老大媽根本不識字,算起賬來比誰都快。
姚襄非後世的老大媽可比,簡單的計算一番後,他發現,如果繳納增值稅,比繳納門稅卡稅,一年要省一百多圓!
對於姚襄來說,一百多圓雖不多,但是誰又捨得白白浪費一百多圓呢?
姚襄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姚新武見狀,笑道:“襄叔,怎麼樣?要划算一些吧?近期,僅僅只是在湖州免除門稅、卡稅,往後,不管襄叔到大明何地,只要拿著銅牌,拿著繳納增值稅的票據,什麼過路費全不用繳!”
“全大明都不用繳?”姚襄大吃一驚,這可不是省一百多圓的問題,還有助於將湖筆銷售至大明各地。姚襄顯然動心了。
不過,姚襄具有與生俱來的謹慎,問道:“過關卡時,真不用繳費?你該不是騙我的吧?”
姚新武拍著胸脯打包票,說道:“要是叔在湖州繳了錢,我雙倍賠付給叔!”
雙方說來說去,姚襄到底不信任姚新武,說先拿著銅牌,在湖州試試看再繳稅。
姚新武無法,只好同意了姚襄的做法。
第二日,姚襄準備了滿滿一車湖筆,前往湖州府城銷售,行至和孚關卡時,他赫然發現,平日凶神惡煞般的稅吏、衙役居然和弓兵比肩而立。當稅吏呼喝著停車收錢時,他忐忑不安地拿出了銅牌。
稅吏正待將銅牌扔在一邊,一名弓兵上前接過了銅牌,仔細辨認一番後,喝令稅吏放行。
稅吏哪肯讓步,弓兵一聲呼哨,所有的弓兵嘩啦一聲,刀槍皆指著稅吏和衙役。
稅吏和衙役哪裡見過這陣勢,看著閃閃發亮的刀尖,自然而然地讓到了一邊。
姚襄得以順利透過和孚關卡。
後來,姚襄又連續經過了三道關卡,所遇之事都和和孚關卡大同小異。一路上,姚襄未繳一文費用,卻順利在湖州城賣出了湖筆。
姚襄大喜,當晚趕回善璉,向陳先生繳納了增值稅。
與姚新武一般,湖州境內萬餘名弓兵活躍於鄉村及關卡處,將所有的工坊納入荊州的稅收序列,又將所有的關卡置於控制之下,保證手持銅牌的工坊主運貨暢通無阻。
幾乎一夜之間,湖州天翻地覆,發生了千年未有之變化。
章節目錄 第六百一十六章 大時代(一)
湖州弓兵一夜之間令境內關卡體系全部癱瘓的訊息,猶如長了翅膀一般,數日之內,傳遍了大江南北。
官紳、普通百姓的感覺還不明顯,那幫走南闖北的販夫、開設龐大工坊的商家陷入了極度的興奮之中。
關卡,對販夫和商家而言,無異於敲骨吸髓的惡魔。誰也不知道,繳納的關卡費到了誰的手中,誰也不清楚,一路上有多少關卡,甚至,也無人知道,每次路過同樣的關卡時,該交多少錢。
關卡,大大提高了貨物流轉的成本,使得貨物侷限在本地,難以開啟外地的銷路,從而限制的工坊規模的擴大,阻礙優勢資本的發展壯大。
關卡,是漢民族向商業化大規模生產轉變的枷鎖。
現在,林純鴻居然將湖州的關卡體系敲得體無完膚,商家們看到了希望。如賈思宜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