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正準備以口渡之……
面前,眼前少女睫毛輕顫,緩緩睜開水霧氤氳的眸子。
瞧見眼前情形,她驚呼了一聲:“呀!”
北宮逸立刻驚嚇得跳起身子,一口藥汁不慎吞入腹內,也不知這藥汁裡究竟摻了多少黃連,苦得蹙著眉道:“我……我沒有趁人之危……我只是在喂藥……”
少女眨了眨眸子,雙目朦朧地看他一眼。
看著她病懨懨的慘淡容色,北宮逸把藥碗送上前去,她接過藥碗,略一躊躇,便一言不發地喝入口中,眉頭也未蹙起。
隨著她仰起頭顱,美麗的秀髮傾瀉如水,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把藥碗遞送到北宮逸面前,慢慢蜷縮到床榻一角,緩緩闔上眼。
他端著碗怔了半晌,發現少女呼吸沉沉,睡了過去,遂藉著淡淡燭光,靜靜地凝視著花閉月沉睡的面容。
少女面色慘白,美麗的黛眉與上挑的眼角都帶上了一絲頹然。
他目光怔怔,只是望著少女的容顏失神,僅僅一個十五歲的女子而已,居然成為欽差巡撫,居然可以玄劍雙修,居然還要承受無數的流言蜚語。
可見成為天命女子究竟有多麼幸苦?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輕輕放下藥碗,伸手試著撫平少女緊蹙的眉頭,感覺到床榻之上,少女已被厚被緊緊裹住全身,仍在不斷髮抖,他已顧不得許多,施展內力,替她治病……折騰了很久之後,他也感到倦意上湧,偏偏懶得回房,乾脆趴在她身側睡著。
夜色沉沉,月光如水。
當花閉月感到神志不清時,感覺到有人替他慢慢擦拭身體,拭去她體內的火熱,總感覺到一股暖流自背後傳入身體,她隱隱約約明白那是北宮逸以內力助她復原,那雙手是那般有力,是那般的溫暖,爽朗而毫不掩飾地愛護著她,絲毫不曾顧忌男女授受不親。
然而,當她睜開眼睛時,發現並沒有躺在自己的府邸。
這些日子,她時睡時醒。
有時候,她看到北宮逸披著衣衫趴在她身側酣然入睡。
有時候,她在朦朦朧朧中看到北宮逸指揮著眾將士們,一會兒把她屋內的殘荷聽雨圖拿過來掛在牆上面,一會兒把她的翠竹藤椅搬來,一會兒又把她屋中的盆景弄來,一會兒把她的傢俱擺設搬來,一會兒叫人搬到東,一會兒令人搬到西。他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指指點點,嫌眾人粗手粗腳,莫要吵著自己。
沒想到北宮逸居然擅自給她搬了家,花閉月有些哭笑不得。
北宮逸為她選的房間在宮殿水榭旁的戀花居。房門一開,便見一處寬大空蕩的屋子,室內陳設並不華麗,簡潔異常,卻並不覺簡陋,裡面卻擺滿了刀槍劍戟,每處角落都一塵不染。
整個屋子用兩幅繡屏隔出前後大門,轉過繡屏,裡面的屋子才是花閉月休息的內室。
花閉月靜養十天之後,身體已漸漸好轉起來。
而北宮逸不知從哪裡弄來四個美貌侍婢伺候她的起居,偶爾會親自過來噓寒問暖,花閉月披著外衫在庭院內漫步,那四個侍婢並不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常常在她面前拋媚眼,讓她很是不喜。
於是,用各種理由打發她們去外面做事情。
此刻,她在亭中走了一會兒,忽然想起林熙寒的大氅還未歸還。
她不想與此人再有任何瓜葛,於是,忙起身穿戴好衣物,帶著林熙寒的大氅,偷偷流出了北宮逸的府邸。
許久未出門,她對著浩浩蒼天,長長撥出一口氣。
慢慢來到街道,四處可見華貴的馬車與舉止優雅的人物。
不知不覺,琉璃城內似乎多了許多貴人。
轉念一想,琉璃城是林熙寒親自設計的城池,兩月時間就由玄術師建造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