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霆哽咽著,抱著他的手緊緊不放。
感到懷裡傳來的溼意,赤龍主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剛才是誤會了,不由暗笑自己的多心,徐元霆苦戀裴夫人十五年不變,又怎麼會三心二意地喜歡自己的兄長?
即使裴夫人不要他了,要他變心也不容易。
赤龍主嘆了一口氣,讓他重新躺倒在床上,但他仍然像孩子似地抱著自己不放。
赤龍主無奈地揉了揉他的頭髮,揉得束髮的玉帶散了,他解了下來,登時長髮披散而下,使得所剩無幾的鋒芒又消褪了不少,仍舊是鷹翅羽眉,櫻色唇瓣,卻是讓人一看便忍不住心生憐惜,甚至想佔為己有。
這樣絕頂的容色再加上這樣專注的痴情,在赤龍主二十歲的人生中,從來沒有見過。
萬幸的是,裴夫人要徐元霆帶著她私奔,徐元霆並沒有答應。如果不是因為身體被赤龍珠控制的原因,大概他是會答應了吧?
赤龍主抽了抽嘴角,心神有些不寧。只見徐元霆雙目緊閉,面頰上仍然是酒醉後的潮紅,彷彿自語般低聲道:「琴兒……你為何不肯……忘了我?」
赤龍主忍不住道:「那種水性楊花的女子,見一個愛一個,你怎麼知道她是一直記得你?」
發現自己話中盡是妒意,不管是誰都能聽得出來,赤龍主不由微微一怔,仔細去看床上男子的神情,回應他的,是彷彿囈語般的呢喃:「琴兒……琴兒……」
惱怒湧上心頭,他想把人弄醒,問他為何還對裴夫人念念不忘,卻見他皺緊眉心,臉上盡是痛楚之色,將所有的責備言語又咽了下去。
徐元霆和裴夫人之間,已經是不可能了。如果他是個輕佻風流的男子,大概現在已經不顧一切地和裴夫人私奔而去。
但世事無常,裴夫人如今過得不錯,徐元霆自然不會去插手她的人生。
若徐元霆真的這麼做,帶著裴夫人離開,即使是後來毒發而亡,大概他對徐元霆也只有敬重欽佩,但如今,在責備中卻忍不住生出幾分疼惜了。
看到身邊的人迷迷糊糊地睡著,赤龍主卻毫無睡意。
他靠坐在床頭,看著徐元霆的睡顏仍然眉心微蹙,竟是出了神。
◇
天邊微明。
徐元霆醒過來時,宿醉的難受襲來,讓他一時想不起到底今夕何夕。
身上軟綿綿地提不起力氣,卻覺得口中口渴之極,幾乎連話也不能說了。
才支撐著坐起來,他就看到旁邊坐著一個男子,不由嚇了一跳,卻見是赤龍主,心下驚疑不定,只得若無其事,問道:「龍主一夜沒睡麼?」
他身上沒力氣,下床的動作十分緩慢,赤龍主扶住了他:「是不是要喝水?我去幫你倒,你坐著別動。」
徐元霆只得坐著,等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想到昨夜醉醺醺地被他扶進家,後面的事竟是記不住了,依稀間似乎說了不少胡言亂語,但究竟說了什麼,已記得不大清。總之是一些平時不能說,不可說的話,盡數說了出口,雖覺得異常痛快,但此時卻覺得甚為不妥,也不知赤龍主聽到了什麼。
他三十二年來飲酒極有分寸,每當面熱之時便不再多飲,卻是不想酒量竟這般淺,醉酒後竟是這般迷糊。
他忍不住扶著頭疼欲裂的額頭,試探地問赤龍主道:「昨夜我醉後……沒說什麼吧?」
此時他長髮披散於身後,中衣微敞開,露出一段細膩的肩骨。赤龍主還依稀記得,那處肌膚的彈性和柔韌。
他看著他的目光中盡是讚歎,一時也沒注意他說了什麼,此時看到他故作鎮定的神情,甚是有趣,不由得調笑道:「你說呢?」
徐元霆聽不出他是什麼意思,心下一片冰涼,不知多少心裡話被他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