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冷冷地說:“是非功過,都有回報。”
寒蕊一跺腳,跑了出去。
“寒蕊!”磐義在後面叫道:“你這個時候去找父皇,是最愚蠢的行為!”起身拔腿就追,冷不防寒蕊一個轉身,把宮門反鎖了起來。
“喂!喂!”磐義拼命地拍打著門,寒蕊卻不管不顧地跑遠了。
“哐當!”一聲,正陽殿的正門被用力推開,寒蕊氣急敗壞地衝了進來,張口就叫:“父皇!”
皇上從案上抬起頭來,微笑著問:“你來幹什麼?”
“你答應了我的事,為什麼不算數?!”寒蕊的口氣,是質問。
“我答應你什麼了?”皇上淡淡地問,似乎早有應對。
“你說,會讓我這個人情還得徹底又漂亮的……”寒蕊急得滿臉通紅。
皇上不緊不慢地回答:“朕不是,已經下旨,不再追查淮北水利一事了嗎?”
“可是,李開元一家為什麼要去伊梨?”寒蕊一股腦地倒話出來:“你這不是罰他們嘛,你根本就沒有赦免他們,你就是在處罰他們,而且還這麼重……”
“在這麼多人中,朕選中他,是有道理的,”皇上默然道:“你也可以說朕是罰他,朕不否認,但更多的理由,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從事植物研究的,淮北水利一事,雖然有過,但總體來說,他還算是個人才,尤其是治沙,更需要懂得地表植被的專業人才,他就是一個,朕也可以說是因人制宜,委以重任。”
“若治理得好,是功勞一件,朕不但既往不咎,還要重重賞他。”皇上提高了音調。
“若治理沒有成績,他就要永遠呆在那裡,天天種草,伊梨那麼大的沙漠,你要他治理到什麼時候,怎樣才算成績?!”寒蕊絕望了。
“寒蕊。”皇上停頓了一下,說:“你的人情,朕已經幫你還了,父皇說話還是算話的。可是,你答應父皇的呢?上次已經是最後一次了,朕說過,從今往後,你不得再為郭家、郭平川的任何事情找朕……”
寒蕊一下被嗆住,半天說不出話來,只不甘心地瞪著眼睛,等著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只怪自己傻,連父皇都盤算起自己來了。
看著寒蕊還是不服氣的樣子,皇上的語氣嚴厲起來:“你也不小了,該想事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感情用事,怎麼能當好一個公主?你該象源妃學學,在她堂哥的事上,她顧全大局,大義滅親,可比你強多了……”
“虛偽!”寒蕊恨聲道。
皇上不悅了:“她堂哥劉吉成,罪責可比李開元小多了,但他丟了命,李開元卻絲毫無損,也沒見源妃象你這樣大吵大鬧!”
“那是她不敢!”寒蕊頂上一句。
“她不敢你敢,朕真是把你寵壞了,該好好管教一下了!”皇上氣呼呼地說:“要不是你母后一直病著,非要把你送到集粹宮去!”
“我沒錯,是你說話不算話!”寒蕊也生氣了,更加執拗。
皇上怔了一下,又軟了下來:“寒蕊啊,父皇不能什麼都順著你,父皇還是皇上,還要治理天下的。你什麼時候,才能變得象源妃那樣,深明大義啊?”他苦口婆心地說著:“你看看源妃,她都知道天下為重,喏,這次,朕要大力治沙,人選都是源妃提出來的呢,朕一看,還都合適,你看看人家,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大事,你呢,咋咋乎乎,好象永遠長不大似的……”
治沙人選是源妃提出來的?
寒蕊一聽,登時就明白了,什麼深明大義!這不是源妃使壞?!她氣得鼻子都歪了,這個陰死鬼,陰到我頭上了?!
正恨得咬牙切齒,忽然聽見父皇朝裡間喊道:“源妃,你也別躲了,乾脆出來吧,寒蕊也算你的女兒,她母后管不了,你來替我管教管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