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哪裡?”
“寒蕊公主說還想在大殿呆一會,潤蘇公主說出去轉轉……”元安說著話,看了平川一眼,眼光一跳而過。平川只一瞥,對視不過幾秒,就覺得這個小公公,心機不淺。
“如果將軍問起,你負責及時將公主的動向告訴他。”錢公公吩咐完,轉向平川,會心一笑,彷彿在問,你都聽見了?隨即輕輕拍拍平川的肩頭:“我過去了啊。”
平川在禪房裡轉了一會,裝作隨意一瞥,只看見元安在專心致志地沏著茶,他悄然一措身,走了出去。
元安已經聽見了門邊傳來的響動,知道平川出去了,他動作飛快地放下茶壺,側身到窗縫中偷窺。院子裡左右各一個拱門,分別通往大殿和中庭,只見平川徑直穿過了通往中庭的拱門。元安稍一遲疑,輕快地跟了上去。
平川過了中庭,卻猛一回頭,好在元安機警,並未跟得太緊,平川一回頭間,他已經安然地躲到了拱門之後。再探頭去看,平川已不見人影。元安吃了一驚,好個賽將軍,真是敏捷大膽啊。他到底望往哪邊去了,元安有些犯暈了。
郭將軍,似乎料到了自己會跟蹤,不然,走到中庭他回頭做什麼?元安一尋思,就選了右邊的拱門,倒看看,我有沒有猜中,如果沒有猜中,那就自認倒黴,跟丟了也是沒辦法的事。
元安拔腿就往前趕。奔大殿而來。果然,他重又見到了平川的身影,心頭一陣狂喜,卻疑慮重重而來。
郭平川。他去大殿幹什麼?寒蕊公主在大殿,可是,是人都知道,郭平川跟寒蕊,那可是公然的仇敵,就在剛才,聽錢公公那話裡的意思,也是把寒蕊的動向說出來,好讓郭平川迴避啊。為什麼,郭平川。反而向著大殿去了?
平川已經到了大殿之外,他在殿外臺階下稍做停頓,便悄然地繞到了殿後,從小門裡,閃了進去。
元安一貓腰。蹲好了就往門縫裡瞅。
寒蕊一個人,雙手合十,靜靜地跪在大殿之上,佛祖腳下。
“大慈大悲的佛祖,我有三個心願,希望您能應承我。”她輕輕地閉上眼睛,低聲道:“第一。希望父皇的病趕快好起來;第二,希望磐義恢復到從前的樣子……”她遲疑了一下,睜開眼,抬起頭,望望佛祖,長嘆一聲。
平川沉默地站在佛像背後。望著寒蕊。還沒有一個月的時間,感覺她的精神狀態更不如從前,那清冷的面容上,除了落寞和憂傷,並沒有一絲輕鬆的神色。
她輕輕的一嘆。讓他無端心悸。這些天,她都是,怎麼過來的?這三個願望,為父皇操心,為弟弟操心,那第三個願望,該是輪到自己了吧。
想到這裡,平川很是好奇。她想為自己求什麼呢?平安?幸福?快樂?或者,嫁一個好丈夫?
“佛祖,我的第三個願望,是想求您,放過那些無辜的人吧……”寒蕊無奈的聲音,在大殿中細微地響起:“既然註定我是剋夫的命,何必還要讓他們來陪葬呢?如果沒有我,他們會有自己的生活,可是有了我,他們就都必須去死。您既然慈悲,就答應我吧。一個人,孤獨以終老,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嫁與不嫁,對我來說,意義已經不大,可是,每每連累到那些無辜的人,都讓我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北良是這樣,那個新科狀元……”寒蕊搖搖頭,黯然道:“您看,我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了,他卻是因我而死,唉——”
“還有老太尉,他實在更冤枉……”寒蕊的聲音裡,包含了太多的難過:“可以了,就到此為止吧,再也不要有別人了……如果還有下一個,那您,不是要逼我自絕於天下麼?”
此時此刻,平川心底,湧起一股濃濃的悲傷。
她要求的,竟然是這個?孤獨終老,多麼讓人心碎的結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