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公主,我不准你走,你敢走?!”潤蘇伸手一攔:“你以為我是寒蕊麼?走也由你,打也由你?!”
平川一刺,冷冷地哼了一聲,卻也無法。只能呆站著。
“等我把話說完,自然不會再留你。”潤蘇根本不理會他的態度,反而不緊不慢地坐下來,悠哉地喝起了茶。她說:“我沒有騙你,寒蕊是希望嫁過去的。因為。皇宮已經不能庇佑她,而太尉府,可以讓她安身立命。”
平川的心,驟然間一緊。這個理由,很現實。
“你很失望吧?”潤蘇輕輕地瞥了平川一眼:“在孤立無援的時候,她沒有想到你,當她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實際上,已經是對身邊所有的人都不抱希望了,她打算,當然,她也只能,靠自己。”
平川默默地垂下眼簾。潤蘇說的。或者是真的。
“你難過了?”潤蘇望過來,眼睛裡深邃的光,象暗海底下的探燈:“到這時候,你還不承認,你是愛她的?”
平川抬起頭來。平靜地看著潤蘇:“我前幾日,已經在鄉下成親了。”
“你愛你的新娘嗎?”潤蘇揶揄道:“就我對你的瞭解,你恐怕,還沒有碰過她吧……”
這個該死的、鬼精的潤蘇!平川恨得將牙齒咬得咯咯響。她是怎麼知道的?好像親眼看見了一樣!
“如果你不愛她,你就不會碰她。”潤蘇收斂了笑容:“秀麗麼,只是個例外,當她發現你的痛苦,是因為與她洞房之後,她自縊了……”
越說越進入了平川內心真實的世界,他終於忍無可忍了:“你有完沒完?!”
“不說她了。”潤蘇的態度倒是出乎意料的合作,她莞爾一笑,話語竟然親熱起來:“你幹嘛總是不肯承認,你是愛寒蕊的呢?”
“你對她的關心,已經超出了很多的界限,你怎麼解釋?”潤蘇伸出手指頭,纖細修長的一根根,立起來,隨著她數出來的事件,慢慢地彎下去:“你敢說,那次在宮裡,面對那木措的窮追猛打,你不是故意來解救寒蕊的?”
“碰巧路過而已。”平川輕描淡寫。
“不,從宴席之上,你一直都關注著她。”潤蘇陰陰地釘上一句。
平川將眼光轉向別處,不做聲。很不幸,被潤蘇說中了。
“你敢說,放燈節上,你不是故意跟著去保護的?”潤蘇悠聲道:“花燈後的那張臉,讓你放不下……”
平川淡淡地回答:“你們是公主,北良一個人護衛,不安全。”
“是嗎?”潤蘇譏諷道:“你一路醋意翻滾,一路還要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安撫自己,真是難為你了。既然你這麼在意維護公主的身份,那在郭家的時候,怎麼公主要留你洞房,會那麼難呢?!”
平川按耐著,不說話。
潤蘇並沒有就此罷休,依舊用半是調侃半是嘲笑的語氣問道:“你敢說,北良要娶她的時候,你是發自真心的祝福?”她輕笑兩聲:“我知道,你一定在心裡不停地對自己說,北良是你最好的兄弟,而他又那麼喜歡寒蕊,他們應該在一切,他們會幸福的……”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覺得一切都天經地義,何必老要這麼提醒自己?”潤蘇笑道:“你提醒自己,就是怕自己情難自已……”
平川震了一下,真是這樣的嗎?他沮喪地發現,每次他這麼提醒自己的時候,他的心情都很沉重,並沒有為他們祝福的歡愉。
“北良死了,你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照顧寒蕊了,”潤蘇吃吃地笑道:“高興麼?”
“我沒那麼卑劣。” 平川板起臉,停頓了一下,又解釋道:“是北良臨終的時候,託付我照顧她,當時的情況,沒辦法拒絕。所以……”
“這只是個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