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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出內心的空虛。

就在這種情況下,他再度見到了楊蓮亭。

不同於他高高在上的身份,那時的少年不過是個普通的孩子,只是固執的一年年擔柴送往童百熊家——他不知道這個少年究竟為何執著於此,不過是一條普通的髮帶而已,他卻足足送了四年的柴,這期間他們甚至不曾再見過哪怕一次。

於是當童大哥告訴他這件事後,他才放下繁忙的教務特地見了少年一面。

彼時少年已經十六,四年未見,當初那個堅毅的男孩身量已與他等高。與他越來越陰柔的氣質不同,也許是因為生在農家自小吃苦的關係,少年越發顯得強悍矯健,周身洋溢著的朝氣蓬勃一如過去的他。

這樣的氣質勾起了他的回憶,那樣一次普通的邂逅,居然有人牢記在心——於是他給了少年進入神教的機會,吩咐童大哥照顧好自己這個“小兄弟”,之後便又將此事丟到腦後。

東方不敗單手支頜,目光終於從《葵花寶典》上挪開,望著不遠處的屏風,想起不久前遇見的那個男孩。若不是這些突如其來的記憶,他又怎麼會知道“未來”他會與那個男孩有那麼多的交集,甚至連死都是死在一起的。

記憶中第三次見到楊蓮亭是在第二次的半年之後。

那時臨近年關,大雪封山,任我行的一些殘餘勢力偏在此時蠢蠢欲動。為了殺一儆百以儆效尤,他親自下山打算將那些人徹底解決。

然而那些人也不知從哪裡得到了訊息,居然派人混入了他身邊——現在想來,能做到這點的多半就是向問天了。

神教沒有隨意更換職位的說法,他當初雖是篡位,為了名正言順,對外只是宣稱任我行病逝,故而教中大部分人都還保持著原本的職位,包括原本就是光明右使的向問天。

那時的他並不知道向問天的心思,一時不查被他派來的人混入身邊。回來的路上因為臨近黑木崖,便逐漸放鬆了警惕。

而那些人,就在他過了猩猩灘,邁入小道時驟起發難。

那條小道不過五尺左右寬度,對方突然動手,猝不及防之下自己便捱了一刀。雖然仗著精妙的身法避開要害又將那人擊斃,終歸是受了傷的。

更要命的是,刀上淬了毒。

當時他不確定那些人中究竟有幾個混進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那些人通通殺死,仗著自身強橫的內力強行壓制著毒素,一個人來到渡頭前。

這裡已經是神教門口,過了河便能登上黑木崖。若是遇上神教信得過的手下,更能省掉不少手腳。但那個時候他疑神疑鬼,不願輕信任何人,寧願找個僻靜之處先將毒素逼出來。

附近有林子,地方並不難找。他當時頭暈眼花,找到一處還算隱秘的地方便跌坐運功。好不容易毒素逼出大半,人也暈倒了,人事不知。

等他醒來時,眼前就坐著那個有著兩面之緣的少年。

現在想想,他們兩個其實很有緣分。東方不敗微微一笑,若不是那個少年對自己足夠誠摯,又對自己有著救命之恩,也許他未必能夠信得過他,更別說之後的動心,甚至是交心。

楊蓮亭對他的意義,甚至連多年的生死之交都比不上。

那些記憶中的喜怒哀樂已經與此時的他融為一體,“他”就是他,十二年諸多酸甜苦辣都已融入他的人生之中,對於楊蓮亭的感情,更是深入肺腑,無法捨棄了。

哪怕那段感情因為他的變化,逐漸走向扭曲,他也甘之如飴。

“蓮弟……”

無法抑制的呼喚著這個名字,帶著前所未有的悲哀與思念。他們兩個人之間,始終是蓮弟付出的更多一些,而他帶給他的,除了那些可有可無的榮耀,大部分都是災難。

甚至於那些所謂的榮耀,到頭來也是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