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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腦海中急速劃過……

他是一個嬰孩,被狠心的父母棄於荒野之中,一頭餓狼在身邊逡巡,正待撲來噬咬之時,一老者驀然躍出,將餓狼一掌擊斃……

昏黃油燈下,那個老者咳嗽不止,掙扎著坐起來輕撫他的頭,像是預知了義父不久於人世,他止不住放聲大哭:“爹爹。”……

一個女子幽怨地看著他,他知道她明天將遠嫁他方,而他也知道她愛的人是自己……

他心喪若死,一步步踏入一座雄奇的大山,然後走進一間道觀,在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道身邊虔誠地跪下……

青燈玉案前,他是一個頭上扎著道髻的年輕道士,正在苦讀一本扉頁泛黃的書冊,書冊上書四個篆字——《天命寶典》……

一個鶴髮童顏的道人靜靜看著他,他知道那是已染絕症、病危在床的掌門師兄忘念大師:“宗越這孩子身世迷離,悟性奇高,日後必成為江湖上翻雲覆雨的一代梟雄,是福是禍已非我等所能臆度。他雖已非我門下,但斷不能容其依仗著本門武功,為禍天下。”

……

他與明將軍對峙著,在花園迷離的道路中穿梭。他苦戰無功,心神俱疲,對明將軍一字一句地說:“只要你即刻退出昊空門,不損列祖列宗的一草一木,我答應你從此不再動武。”

……

他已在伏藏山中。仰首望向天邊的明月,再低首伏案潑墨如風。筆墨縱橫中,畫下了一把樣式奇特的弓,就像懸在東天的弦月;畫布上方正中題著兩個大字——偷天!

……

許漠洋忽然清醒,又回到了現實,眾敵虎視之中。他看著面前的巧拙,大師似乎一下子老了數十歲,皺紋爬滿了眼角,眼中卻是一副一去不回、以身抗魔、大慈大悲的壯烈。雖只是一眼,只是一剎那的光景,在許漠洋的心中,就好像已是一生一世。

明將軍見巧拙神情如舊,許漠洋卻是一臉激動之色,雖然不明所以,卻也覺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頭。但他自恃身懷絕世武功,也不怕巧拙變出什麼花樣。

巧拙含笑望著許漠洋,面容慈愛:“你明白了嗎?”“弟子明白了。”許漠洋止不住淚流滿面,他突然就知道了,那是巧拙大師用至高無上的天命神功將一生的閱歷、經驗、明悟、智慧強行灌入自己腦中。在他方才情緒洶湧、思憶起伏、如夢如真的時候,巧拙便是他,他也就是巧拙!

許漠洋不知巧拙為什麼這樣做,他只知道面前這個老人以浸淫一生的精純修為,用一種匪夷所思的方法解了他生命中此刻的劫難,未來的路就全靠自己了。他一時心中激盪,難以自已,倒頭下拜:“大師請受小子一禮。”

巧拙微笑著任由許漠洋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然後將自己從不離身的拂塵輕輕放在許漠洋手上,大有深意地看看拂塵,再看看許漠洋:“此拂塵雖是無名之物,卻是我特地而制,得天地之氣,窮機杼之玄,塵柄來於崑崙山千年桐木,塵絲採於天池火鱗蠶絲,你好自為之……”

許漠洋應聲接過拂柄,入手處溫潤若玉,尚帶著巧拙的體溫,一種難言的親切源源傳來,彷彿也有種神秘的物質透過這柄拂塵傳承著什麼天機。明將軍及其手下眾人也忍不住好奇地遠遠觀望著那柄看似平淡無奇的拂塵。

就在此時敵我心神略分的空隙,巧拙深深吸了一口氣,猝不及防地大喝一聲,一把捉住許漠洋的手。吐氣、開聲、抬腕、發力,在眾人的驚叫聲中,許漠洋就像一支脫弦之箭,被巧拙大師高高拋於空中。

這一拋用盡巧拙幾十年精修的內力,將許漠洋足足拋開二十餘丈,像一隻大鳥般從瀑布前劃過,朝著山腳飄去。許漠洋耳邊猶聽著巧拙最後的傳音叮囑:“往東北方走,去笑望山莊找兵甲傳人……”

變故忽現,就連明將軍也不及制止。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