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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氛微妙之際,店門一響,一個人像陣風般衝了進來:“這鬼天氣真是熱死人了。店家,快拿一壺、不,快拿一罈好酒來解乏。”

許漠洋抬眼看看來人,卻是一個弱冠少年。但見其滿臉風塵僕僕,淺眉淡目,一襲白袍已被風吹得黃了,沾了不少泥點,似是從頗遠的地方趕路而來。看不出他身形瘦小,酒量卻大,張口便要一罈。

杜老漢似並不在乎送上門來的生意,仍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不知小兄弟是住店還是小憩?”

那少年先看到一身血汙的許漠洋,略吃一驚,轉眼又見到杜老漢手中正在雕刻的物事,眉目間神情閃爍,煞是俏皮:“先不管那麼多,拿酒來再說。”

杜老漢卻像是什麼也沒聽到:“請問小兄弟是住店還是……”少年大不耐煩,打斷杜老漢的話:“這有何分別嗎?又不是不給你銀子。”

杜老漢頭也不抬,用手一指門外的酒旗。“哈哈,‘燒’!”那少年像是發現了什麼特別的寶貝般撫掌大笑,“這店名起得好,這個鬼沙漠簡直熱得不像話,我看再過幾年,你這店名就要改為‘烤’了。”

許漠洋聽少年答得有趣,不禁莞爾。她分明是一女子,卻不知來此渺無人煙的大沙漠中做什麼?

杜老漢道:“若是住店就有酒,若是趕路最好不要喝。”“為何?”那少年問道。這下連許漠洋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了。杜老漢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很簡單,小店因酒得名。此酒名為‘燒’,後勁綿長,一醉難醒,若是幾杯喝將下去,就是想趕路的人也只好先休息一晚了。”

“啪啪啪”,掌聲從門外傳來,一個青衣人卻已鬼魅般現身於店中,端坐在一張桌前,撫掌大笑:“好好好,在下不急著趕路,就先品一品杜老頭子幾蒸幾釀後精製出來的‘燒’。”

那人出現得毫無預兆,卻偏偏又理所當然地坐於桌邊。既像是早早坐在那裡,又如是一陣掌聲將其送到了酒店中般。少年嚇了一跳,拍拍胸口,女子情態盡露無遺,卻仍要裝出男人樣子:“呔,你這人怎麼說來就來,嚇我一跳。對了,我們說好比賽腳程,我比你早到一刻呢。”

原來青衣人與那佯裝少年的女子竟是一路。但見他微微一笑,眼睛卻一直望著杜老漢手中雕刻用的小刀:“這麼多年了,你這老頭子還扔不下這些小伎倆。”那少年吃了一驚:“原來林叔叔你認得這店主!”

姓林那人不過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卻不知為何是那女子的長輩。但見他濃眉亮目,額寬鼻挺,薄唇削頰,顎下無須,僅有一縷束髮垂於頸端。他端然坐在椅中,看不出高矮,一雙瑩白如玉的手隨隨便便地放於桌上,煞是引人注目。其人面容雖儒雅,渾身上下卻似充盈著力量,就像是一頭獵豹,每一寸肌肉都滿是彈性,再加上一頭黑得發亮的頭髮,配著完美的體型與古銅色的面板,氣勢煞是懾人。許漠洋暗吸一口氣,心中一驚:在這荒遠的大漠中竟然能遇見如此人物!

杜老漢長長嘆了口氣,似是訴說又似在懷念:“幾百年來,本門中人就有種將任何事物按照自己的意願雕刻的渴望!”語音鏗然,語意蕭索,令人聞之動容。

那青衣人似是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許漠洋:“杜老頭子,除了你的這些家傳絕學,這些年你可還記得我?”杜老漢面容變幻不定,陰惻惻道:“當然記得,你小子竟然還沒有死!”

那青衣人深深吸了口氣,挺胸收腹,站起身來朝杜老漢走去。他身材高大,腿長步闊,雖是宛若平常地朝前行去,一種悍態卻席捲而至,令人不由生出避讓其鋒的感覺。

那少年吃了一驚,飄然退到許漠洋身邊,一臉按捺不住的興奮:“林叔叔好像要動手了。”她的話中充滿著對那個青衣人的信心,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就連許漠洋也止不住為杜老漢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