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大的熱情。
這就是皇宮,欺軟怕硬的皇宮。想要活得好,就要態度強硬。
所以,看到這個剛被貶下來的貴妃一點架子都沒有,居然還對自己施禮,那個小太監一時間忘了冉夢露曾經是貴妃,態度就有點囂張。
不是他不夠聰明,而是這個皇宮教會了他欺軟怕硬;不是他不夠機靈,而是冉夢露的態度讓他覺得冉夢露已經失去了一切,再也不可能東山再起。而且宮裡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貴妃是個孤兒,沒有家世背景。
小太監眼中閃過一絲蔑視,一閃而逝,聲音尖細的在雪地中響起:“皇上口諭。”
說完話,小太監嘴唇輕抿,斜視著冉夢露,雙手放在袖子裡取暖,薄削的身子在寒風中有些瑟瑟發抖,不禁埋怨的看了一眼冉夢露,嘴角更是帶著一絲不屑。要不是她沒有及時去御書房自己也不用在這裡受這份罪,而是在溫暖的屋子裡伺候著呢。
冉夢露微微一怔,她明白小太監的意思,他是在等著自己下跪,等著自己跪下來接單昕毓的口諭。
冉夢露嘴角掛笑,再次選擇了屈服,身形一矮,冉夢露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努力的讓自己昏沉的腦袋慶幸,讓模糊的眼睛聚焦。臉上有些燒熱,不知道是因為下跪的恥辱,還是因為發燒的熱度。
站著的眾人卻沒有因為冉夢露有絲毫的狼狽和低下,因為她身上就是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氣質,那份淡然讓人敬仰。
有些人即使跪著,也會讓人覺得高高在上,讓人敬仰;有些人即便是站著,即便錦衣華服,身份高貴,仍然會讓人覺得卑賤,讓人唾棄。這是天生的氣質。
小太監眉頭微微一皺,心底忽然湧出些許涼意,隨即想著肯定是錯覺,清一下嗓子,尖利的聲音再次響起:“冉夢瑩不尊聖諭,未能及時到御書房報道,扣除本月月俸,發配永巷,做三日苦工,三日後回御書房侍奉。”
“謝主隆恩。”古代就是這樣,皇上說的話就是恩典,即便是口諭也要跪下聽,即便是要殺你,也要叩謝隆恩。
冉夢露緩緩起身,拖著睏乏的病體跟在小太監身後,地面上的積雪早已被掃去,甚至連枯樹上的殘雪也被晃下來一併掃去,只留下乾枯的樹枝,一片淒涼。
沒多久,那小太監就轉入一條巷子,那巷子狹長陰暗,有些森寒,地上的積雪也沒人清理。
一直走到巷子的盡頭,終於看到數十間屋子,屋門皆破敗不堪,顏色灰沉,只是沒有破洞,倒還整齊。
冉夢露被小太監帶到一個內監面前,那個內監面板白淨,身材臃腫,肥頭大耳,面目和善,眼中閃爍著精光和一絲絲的貪婪。
那內監的眼睛挑剔的打量一下冉夢露,對著冉夢露身後的小太監問道:“這個是?”
小太監臉上帶著媚笑:“陳公公,這個是瑩貴妃,昨日被貶,惹了皇上不快。皇上親自交代的,讓您調教她三日。一切由您做主。”
那個內監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稍縱即逝。能混到這個地步的自然不簡單,清楚其中利害,伸手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小太監手裡,笑道:“多謝小翎公公提醒,雜家定會好好的‘調教’她的。”
那個小太監慌忙推拒:“陳公公莫要取笑小人,小人不敢收陳公公的錢財。”
陳公公眼中劃過一道精光,拉過那個小太監的手,不動聲色的將手裡的銀子滑入他的衣袖,笑著說:“小翎公公清潔奉公,對皇上忠心耿耿,是我等學習的楷模。”
那個小太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原以為陳公公只是客套一下,沒想到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給自己錢財,似乎不收也說不過去,當即道謝,然後離開。
冉夢露感到奇怪,分明感覺到那個小翎子對陳公公帶著諂媚和巴結的,為什麼陳公公反而要想盡一切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