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這些霍光的心腹已經習慣了他這種跳躍式的思維和問話方式,對此他到沒表現的多意外,只是略微想了一下答道:“除了懷縣縣令是我們來之前的,其餘諸縣的縣令長都是最近任命的,這些人都以君上馬是瞻,只要君上一聲令下,他們莫不遵從!”
霍光滿意的點點頭,不僅是因為東方朔的回答,更加滿意的是東方朔的態度。因為再說到各縣令長效忠物件的時候,東方朔不是說自己對這些人掌控力度有多大,而是說這些縣令長是多麼的效忠霍光。
“州縣縣令可靠嗎?”霍光繼續問道。
“君上請放心,此人絕對可靠。州縣縣令陳威已經多次在屬下面前表明忠心,其實這些人想不忠心也難,因為君上一句話就可以隨時任命甚至處決他們。”東方朔連忙說道。這其實也是河內動亂對霍光帶來的好處。
“我已經讓告緡使吳放先去州縣了,讓陳威拿下吳放,記住本君要得是鐵證如山。這個吳放以後有大用處,拿下之後立刻押到懷縣來。”霍光沉聲說道,不過他那句鐵證如山卻說得大有深意。
“屬下明白了!”東方朔連忙點頭說道,他與霍光合作已經相當有默契了,幾句話東方朔已經完全明白了霍光的意圖。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你們有什麼看法?”霍光又轉到另一個話題上。不過他只是說了個開頭卻沒有說具體的內容。
東方朔和杜延年聞言神色肅然,不過兩人也沒有多問,而是繼續看著霍光。這時候霍光對著兩人點了點頭,而後伸出右手食指在茶碗中沾了些茶水,隨後就用食指上的茶水在案几上寫了幾個字。
字不多。只有四個。任誰都知道。在這麼安全的環境下,霍光都沒有直接開口來說這四個字,可見這四個字是何等的關係重大。
東方朔和杜延年身子都向前傾斜,初見這四個字的時候兩人臉色都是一變。不過隨即又恢復正常,進而都一副沉思之色,顯然實在思考霍光寫下的這四個字。
霍光見這兩人都開始思考,便伸手一摸將這四個字抹去。當案几上四個字完全變成一灘茶水的時候,霍光才繼續說道:“想必你們也都一直好奇。為什麼這幾天我沒有一點動靜,這就是真正的原因。白政此人雖然有些能耐,但也不是說無從下手,只是河內亂局一定我們就必須返回長安了,如今告緡令正在緊要關頭,我不想這時候回去。另外就是我們如果過早的離開河內的話,以後想要徹底掌控河內就難了。”
“君上想建河內為根基,這不是不可以。不過屬下以為,河內郡畢竟是京畿之地。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這一次杜延年先開口說道。
“呵呵,看來延年兄有些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霍光也不是什麼弄權之人,此生也將忠於社稷。不過你說以河內為根基倒也不錯,不過這個根基是給後來之人一個晉升之階。就拿東方先生來說,如果一直在朝中為官。待到十年二十年之後,先生以為能位居何職?而我的本意是,此番河內亂局平定後,我將上書陛下。請封東方先生為河內太守,李陵為河內都尉。”霍光明白杜延年有些誤會自己意思了。他們以為自己有了反意,而實際上霍光要控制河內,確實只是想給自己這個派系的官員一個晉升的舞臺。
這個想法其實也是霍光來自後世的靈感。在後世一個官員要進入中央決策層,都需要一省長的工作經歷,而這位長一旦上位,他所在省就是一個政治派系,這種派系會延續相當長的時間,霍光想要掌控河內郡,並不是說以河內為根基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而是讓整個河內郡官場成為自己的政治派系勢力範圍,以後河內郡就會是自己手下歷練和晉升的地方,而從這裡走出去的官員,不管他承不承認,那都是霍光一系的人了,而實際上河內郡一旦成為霍光的勢力範圍,別人也很難插手這裡的事務,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