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奏摺早就呈上來的。自從雪歌出嫁後,眾人一直都暗中商議著彈劾冷櫻婲一事。
安江王病重,太子雪騫代理朝政,他們終於抓住了時機。
卻並不知道雪歌已經回到安江城,若是他們知道,怎麼也不敢將這摺子遞上來。
兩人並未就此事爭議過多,雪歌見雪騫不說話。便走上前去,道:“王兄。”
“怎麼?”
“再過些日子父王身體就會恢復,剩下的調養交由御醫們處理就好,我也該離開了。”說著這話,雪歌難得的流露出一些不捨來,雪騫抬頭。看著她。略微驚訝:“這麼快?既然回來了,就應多留些日子。多陪陪父王母后。”
看得出,雪騫也不願她離開,但她不能永遠留在這裡,終究是要離開的。
離別永遠是傷感的,尤其知道自己一旦離開,就再難歸來,感觸會越發深重。出嫁之時,她的花轎後跟著一方棺木,心中滿滿的都是悲傷的情緒,離別的傷感反倒沒有此時來得多。
“我有一事想請求王兄。”
“只要王兄能夠做到,一定完成妹妹的心願。”雪騫一向寵愛她,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辦法去摘,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更加體現了雪歌在他心中的分量。
雪歌沉靜片刻,開口道:“我想請王兄下道賜婚的聖旨。”
“賜婚?給誰?”雪騫沒反應過來,便問了句。
“冷櫻婲乃是國舅之女,又是朝廷重臣,已至婚齡,我國月大將軍亦是一表人才,兩人乃是天作之合,還需王兄成全。”
“你……”雪歌張著嘴,半響沒有言語,只是看著雪歌平靜的臉色,許久,才開口道:“此事王兄不能答應你。”
雪歌側頭看著他,難辨情緒。
“王兄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感情的事,誰都強迫不了,若是這道旨真的下了,小婲鐵定找你拼命,她想要的東西,一定會自己去爭取,而不需要別人幫她。”雪騫對冷櫻婲的性格還是有幾分瞭解的,加上一聽雪歌的話,就明白她的意思。
“是我沒想到位。”雪歌笑了笑,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陪我走走吧。”一邊說著,雪騫已經站起身來,將桌上幾分摺子收在一旁,然後走出議事殿,雪歌跟在他身後,兩人一路順著長廊緩緩走著。
“晚些日子再走吧,父王捨不得你。”
雪歌未答,回到鏡月已經近一月的時間,容琛早已回到東南,看信中的內容,應該是遇到了一些問題,所以她才想早些返回,不過雪騫說得也沒錯,安江王身體雖然恢復了,但是人卻瘦了一大圈,看上去蒼老了好幾歲。他也知道雪歌不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或許這一離去,他就再也無法見到。
所以這些日子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慈愛,每每想到這裡,雪歌心中就有些憋悶。
“近日收到一些密報,一些小國暗中調動兵力,還派出了使者碰面,看來是要變天了。”一陣靜默過後,雪騫突然出聲,雪歌聽見這話並不意外,因為容琛在給她的信中也提到了此事。
“咱們也需要有些動作了。”
“王兄打算怎麼做?”
雪騫笑了笑,聲音低沉:“那些大臣不是說小婲無所作為麼,很快就會有了。”
聽了這話,雪歌不可抑制的笑出聲來,兩人想到了一處,看來雪騫是早就計劃好的,今日叫她來,不過是為了聽聽她的想法。
兩人不謀而合,無需更多的語言表達,雪歌只是點頭:“王兄英明。”
“東南那邊可有動靜?”
“一切有容琛打理,王兄無需擔憂。”雪歌淡淡回了句,見雪騫眉頭並未舒展,又說道:“難道王兄不相信我?”
“沒有。為兄有一事一直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