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站起來,看見遠處有煙焚起,向眾人示警。張伯陽駭然道:「這青州鬼騎敗得好快。」當下站起來,也學汝愚手搭涼蓬向西方眺望,卻只見蒼蒼暮靄,沒有半點菸跡。徐行知道汝愚習驚神訣,雖不堪寒氣所擾,五識卻大異於常人,便催眾人急急上路,過灞水橋向灞陽城方向逃去。
張伯陽不願棄眾人隨馬車先行,徐行父子也就隨眾人同行。方行一二里路,鵝毛大雪終於灑灑揚揚的飄落下來,寒風吹得更加起勁。逃難眾人本來就是匆忙上路,衣裳單薄,一路遠奔過來,也沒心思吃上一口飽飯。在寒風大雪中,饑寒交迫,舉步維艱,若非懾於青州鬼騎的惡名,早已坐在地上不願走了。此時,一個時辰也難以行上十里路。徐行將難民中孩童四人與璇璣、汝愚一道集於車中,將汝愚的驅寒烈酒分於眾人,自己與張伯陽一道艱難前行。
「你還沒說汝愚如何成為一個酒鬼?」
徐行苦笑不已,開口便覺寒風灌口,躲於馬車後面,一邊行路一邊挑些緊要的情形與伯陽說了。
璇璣隱約聽到車兩人交談,便對汝愚柔聲說道:「我還以為你為什麼飲酒呢?」
汝愚不願別人向他施於同情,聽父親在車外說他的事,心中早已悶悶不樂,見璇璣如是說,頭拐到一旁,不搭理她。璇璣見汝愚不吭聲,便移至他身旁,牽他的手。汝愚大窘,急忙將她的手揮開。
「啊呀。」璇璣驚呼。
伯陽聽見女兒驚叫,連忙問道:「怎了?」
璇璣回道:「沒事。」徐行知其一二,吩咐車中人勿碰汝愚,隨後將陳昂行驚神陽訣大周天功,將陽訣真火貯於汝愚四骸的事細細說於伯陽聽,那驚神陽訣真火勻施汝愚全身,使其表裡體溫遠高於常人。汝愚擋璇璣之時,不經意間碰著她的手,嚇了她一跳,故有剛才的驚呼。
那車中四兒自小與璇璣相鄰,一同受伯陽啟蒙識字,如今以為璇璣受汝愚欺負,莫不對他冷眼相待。汝愚見眾人如此,更不欲解釋,委屈的倦於一角,直想讓父親將他們趕下馬車去。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砰。」汝愚心生警覺,那遠處的雜亂馬蹄似踏在他的心上一般清晰明瞭。汝愚急急掀簾出來,站在馬車上喊父親。
「我聽到馬蹄聲。」
「從何處傳來?」徐行與張伯陽立馬走上前,站在車首向茫茫的夜色中投以焦急的目光,只能依稀辨出眼前黑黢的雪花。
「在身後。」
「能聽出距離此地多遠?」張伯陽急忙道。
汝愚茫然不知所為,怔怔將目光空洞的投至身後渾然的夜色中,忽然辨出馬蹄聲雜有鈍聲,似踏在磚石上,心中一動,說道:「他們在過石橋。」
徐行與張伯陽莫不駭然失色。入夜以來,這逃難眾人拖踏蠕行不過二十餘裡,眼下業已疲憊不堪,此時聞聽那青州鬼騎尋刻便至,膽小的人雙腳發軟,邁出一步卻也艱難萬分,更甭說快過健馬奔行。這一干人等如何能逃脫能逃出生天啊,徐行不由暗暗發急。
徐行說道:「我們折入山中,等那些人走過,再逃向灞陽城吧。料那些殘兵沒有膽子在灞陽中逗留。」
「看來只有如此。希望他們比我們還急於奔命,沒有心思來理會我們。」
汝愚聽他們這樣商量,不由想起玩耍時隱匿自己的一個方法,急急說於他們聽:「我們讓馬車跟在眾人後面用樹枝掩去蹤跡可好?」
「甚好,不如我們沿路走上一段,再折入山中,既便那青州鬼騎有空尋來,也只會在我們蹤跡消失處向兩邊山中搜尋,哪知我們一群人中有個如此聰明才智的更俗呢?」汝愚聞聽,心中甚是高興,臉卻羞得通紅。張伯陽朗聲大笑,站在車首告訴眾人這個計謀,吩咐如此行事。眾人見張伯陽聲音沒有一絲慌亂,心中也隨之稍定,便也突生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