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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勉臣說道:「既然如此,不如不戰。我軍來此三月有餘,普濟沉入這片海域的糧草軍資已過百萬石,已不容盤踞溫嶺的殘賊不退出陸地。大功已成,我軍避之,也是凱旋,賊寇勞師而來,無功而歸,銳氣盡折。」

魏禺戟直背脊,昂然說道:「區區萬名殘賊,尚不能讓我魏禺迴避鋒芒。」自信的語氣中透出強橫霸道的氣勢。丁勉臣微微一怔,卻未再言。

丁勉臣心神為之所懾,不再出言勸諫,想到此役魏禺若是有失,自己也無臉獨活,卻是如此,心中瀰漫出一股豪氣,在心臆間激盪。

魏禺小聲吩咐邵小琪:「我雖然在手令有所言明,我若身故,諸軍不得輕進,應徐徐撤退。那時李印未必會聽從已亡人的命令,你隨在李印身邊,當要勸阻他,他若不聽,我再給你道手令,到時則由他的副職鄭蒼生暫掌兵權。」眼望著空處,徐徐說道:「禺從雍揚城頭被先生救下起,便心有仰慕。初時為感先生不殺之恩,後又感先生授藝再造之情,此時才明白先生捨身之外再無他物的大義。禺歷事雖不多,但也明白世間只有先生一人能立國為民,禺離大義甚遠,一身殺戮,終身不能及,但願能身為先生一器利刃,以僻道途。」

丁勉臣心中震撼難以言表,未見徐汝愚之前,聽聞諸般事跡,心想此人雄偉俊逸可及天人,龍巖歸附雖然出乎家族利益的考慮,但也有一分對徐汝愚的仰慕,但是與徐汝愚匆匆見過兩面,印象卻是尋常的很,心裡明白潛龍善藏於淵,但是心裡的敬慕卻弱了一分。但與魏禺共事數月,只覺他任事專斷果決,武道雖無一品,但是軍略政務常人遠不及他,身上自然透露出一股霸道強橫的氣勢。丁勉臣自謂武道修為不弱他,卻也以為若真與他相鬥,必會懾於他的氣勢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而落敗於他。

魏禺為人冷漠專斷,然而處事卻讓人信服,丁勉臣初在他手下共事,心中不免有怨言,時日一久,也折服於他的才華之下,此時聽他說及徐汝愚時的語氣,心裡震撼難掩,暗道:可以想見徐汝愚真正的折人氣度,讓人如沐春風而無所覺也。

魏禺信步走出屋外,丁勉臣心志也堅,不再多言,安排死士與邵小琪一週出海。島上有幾艘明輪海船,短程可用人力車水,行速甚疾,普濟海匪就是在外圍布網,明輪海船也能輕易突破封鎖線。

邵小琪走後不久,崖頂哨樓正發出警訊,低沉的號角聲一陣緊過一陣,驟然壓在眾人心頭如萬鈞磐石。眨眼間,已能望見一桿高桅浮出天水際線。

魏禺向海圩處望去,剛剛下船的將士又慌忙向戰船行去,預先得知敵寇將襲的並無幾人,海圩處一片混亂,落在林濟眼中卻是毫無防備措手不及的樣子。

魏禺見寇船盡數浮現在海平面上,當中一路正對著這邊的海圩,兩翼散成弧形,形成一個巨大的線形陣欲要將整座荒島吞到裡面,魏禺對丁勉臣說道:「來人不能事先盡知此島形貌,卻佈下此陣形,看來認定兵力要遠強過我,來人是個兇悍之徒,此戰不易卻也易。你下去整飭諸軍吧。」

「不易」是指此戰死傷甚眾,說不定魏禺與自己都要葬身於此,「也易」是指來人見魏禺在此,多半會求在援軍來臨之前,取下魏禺的首級。

事已至此,丁勉臣再無顧忌,應了一聲,便下去整飭諸軍,令海圩上混亂的軍士撤入第一道防禦工事的後面,傳令有人護守的戰艦與輕便哨艦向外圍突擊。哨艦有傳令之責,四散而去。敵艦兩翼建立的封鎖尚不密集,輕便哨船從合圍前的縫隙裡穿過。魏禺治軍甚嚴,若無明令,戰艦無一逃生,一一揚帆卻向敵艦迎去。

魏禺喝道:「樹我大旄,傳我軍令,戰艦上將士護艦有責,各自逃生,勿要以卵擊石。」

丁勉臣已將戰艦上的將士大多撤下去,不多的人操縱巨大的笨拙的戰艦多為不易,敵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