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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汝愚心生敬意,復又長揖道:「徐汝愚自小四處漂居,不知家為何物也。」

「也是可憐的孩子。」江氏嘆言,吩咐少女道:「諾兒,尋一套你哥的衣服,給這位小哥換上吧。」

徐汝愚雙目噙酸,雖被當作乞兒,心中卻暖意無限,激聲道謝:「小子自己備有衣服,請伯母與江兄稍待片刻。」

徐汝愚洗面換衣出林。眾人俱是一亮。

江凌天詫不掩口,說道:「徐小兄原來不是叫化子。」

徐汝愚不以為意的笑道:「江兄能對乞兒如此熱忱相待,這才是讓汝愚欽佩的地方。」

江凌天哂然一笑,道:「哪是?我授藝恩師也是叫化子模樣,哪敢輕視?」

江雨諾坐於車內暗想:哥真是眼拙,徐汝愚雖垢面汙面,然而站立顧盼睥睨生威,卓而不群,怎麼會是乞兒。

眾人御車東去,也不多言語。徐汝愚對江凌天一家感覺甚好,只是感覺東海形勢微妙,不願吐露此行真實意圖,也不願編些謊言去欺瞞他們,只是悶聲坐在車首。

江凌天脾氣爽直,搭話見他有意迴避,心裡也不介懷,徑直在一旁駕車,心想:他衣著劃破處甚多,滿是泥汙,待人接物拘謹守禮,文質彬彬,卻是一副士族子弟的脾氣,大概是從白石方向傖促趕來的。但又覺疑處甚多,不覺暗自搖頭。

雍揚與宿邑都是臨江城邑,兩城之間官道傍近大江,不時能望見粼粼江水。徐汝愚念及陳子方等人或許已經到了雍揚城,心中焦慮,坐在車首時時顧望前方。

江凌天問道:「徐小兄有急事趕往雍揚。」

徐汝愚只「哦」的一聲算是應答,也不言其他。

江凌天也不理,回頭向車內說了一句:「小妹,扶娘親坐穩了,我要加鞭了。」揚鞭「啪」的一聲抽在馬股上。

徐汝愚見他不詳加詢問,卻盡心助他,心中感激,也不願再瞞他,說道:「前日夜間在江津偶然聽到有人慾在雍揚對故人不利,於是急著趕去,看能不能有提前給他們警訊。」

「江津距這不下四百里。」江凌天詫然道。

「我在江津僱了漁船,因他不願去雍揚,所以過了鎮寧才上的岸。一身泥汙也是從鎮寧趕路時留下的。」徐汝愚解釋道。

「難怪。不過從鎮寧過來也有一百八十里路程,當中也不通路途,徐兄能晝夜趕完,現在也不露疲態,徐兄體力之強真是嚇人。」江凌天口裡這麼說著,眼中也儘是不屑,心想:我如此助你,你有難言之處,盡可不說,也不需用這樣的話來欺瞞我,這人不足交。

徐汝愚哪會聽不出他語氣中的不忿,知道他看出自己不是練息之人,懷疑自己不能晝夜趕完此路。只是自己諸多遭遇曲折迭盪,說出來比常人日行百里更不可信。也不辯言,翻身下車,單手撫轅,心中行雲之意升騰,步下飄搖不定,須臾之間竟能跟上馬勢。待見江凌天眼中詫意不掩,弓身順手一扯,又飄身回位。奔疾若奔馬,尋常武人皆能堅持片刻,難得是徐汝愚不憑藉內息,卻走得瀟灑自若。

江雨諾從車內探出頭,見剛才一幕,不禁輕吐香舌。見徐汝愚向他望來,臉上一紅,忙縮回車內,口中卻說:「徐哥哥,你莫理我哥,他素來疑心重。」

江凌天給她說得俊臉微窘,向徐汝愚咧嘴道:「錯怪你了。」

「如今世事紛亂,正需江兄謹小慎微才是。」

「是我見識淺薄,徐小兄不用為我掩飾。今日能見如此奇妙輕身術,也是一大快事。」

江雨諾輕笑巧言道:「哥這麼說,定是酒蟲醒了。」說罷,探出身來,遞上酒囊,順勢坐下,也不回車內。

江凌天接過酒袋,朗笑起來,說道:「還是小妹知道我。徐小兄,若不介意,請先。」說罷,徑將酒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