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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邵海棠的授意,演武堂從中闢出一塊場地,以為將領修行武道所用,校場與青鳳府後園相鄰,自然是方便徐汝愚出入其間。演武堂中能進此處來習武的將領,均是挑選出來予以栽培之人,與入選青鳳府司習錄事一樣,能得到徐汝愚的親自指點。

徐汝愚與陳昂往那處走去,那裡有幾名英氣少年持槍比鬥,見徐汝愚走來,停下來行禮。徐汝愚與陳昂逕往矮峰行去,幾名少年又比鬥起來。聖遊山的山岩多為褚紅色,如晚天裡濃鬱得化不開的流霞,山中樹木葉小如卵,秋時也不枯黃,經不過風摧雨殘,徑直飄落,積了一地。

出西園時,說的話題頗有些沉重,看到眼前秋意蕭索的情致,心緒愈加悒鬱了。陳昂感覺遠處微有人息,覺得意外,這處應當還是禁區,莫非是演武堂的哪名憊懶少年在前面秋睡?

轉過山壁,卻見山壁後一方絳色巨巖突兀而出,一名少年箕坐在巨巖上,細鱗精工甲敞開的兩襟掖在腋下,露出裡面的青衣,頸間繫著紅巾,一柄銀槍隨意插在巨巖前的泥地裡。

少年怔然望著北方天空的流轉不息的浮雲,絲毫不覺徐汝愚與陳昂站到他的身側。

徐汝愚想到蔡逸率領族人堅守著一座毫無希望的獨立無援的城池,心裡酸楚,不忍去看少年寂寥的背影。

陳昂看著少年冷峻如山岩的側臉,想起少年時的蔡逸來。

陳昂微微嘆了一聲,少年驚懼顧首,見徐汝愚與一名清矍老者立在自己身後,急忙起身施禮。

徐汝愚臉色微沉,說道:「今日校場可曾打掃?」

少年垂頭取起銀槍,便要告退,徐汝愚擋下他來,說道:「你打掃校場之後,去尋水如影,另有策文需要你抄寫。」待他走後,與陳昂說道,「景略是舅父幼子,到江寧之後,沉默少言,與江寧子弟也多不合,令人堪憂。」

陳昂說道:「新朝初創之時,高祖雖積病,然而威嚴尚存,能鎮河東世家,中原且安定,河東世家子弟交遊甚密,我於那時與蔡逸相識。乍見景略,恍然若回到四十餘年前。」

高祖逐元氏出秦州,始創新朝,將有十年的時光,中州大地未曾起兵燹,陳昂憶起那時之事,感慨萬千。

陳昂似乎陷入往事之中,低語說道:「高祖薨,欲傳位於弟,宗族逐之,天啟帝即位,在位三十六載,殊無良政,也無德行,河東世家遂不附內廷。天啟帝薨,秦州世家擁立少帝。少年即位,年僅八歲,政令悉出寺人,害祖制,秦州世家遂與內廷離心。你可知高祖之弟今日是何人哉?」

徐汝愚搖了搖頭,說道:「乾爹說來好教我知道。」

陳昂說道:「這其中的秘辛已無關大局,因為當年的高祖之弟對宗族早已看得極淡漠了,他與你父有著一般的心思,自知窮盡人力尚不能改變這世界分毫,遂安心做起他的世外高人。我只當谷石達攻入西京,他會現蹤震懾之,讓谷石達有所收斂,然而我卻未料到他心散意懶至斯,杳無蹤跡可尋,卻聽璇璣說他有可能在江寧境內。」

能以一人之力震懾數萬雄師,世間二三子,徐汝愚已知其人為誰。

傅鏤塵追求的乃是脫塵而去,遁入虛空,塵世之事在他眼裡比那虛無的道更虛無。

徐汝愚與傅鏤塵在雍揚挑明月樓相聚一月,分別時傅鏤塵曾言:「等我去時,你便知道,莫要悲哀,那是我的大逍遙。」傅鏤塵話中之意是指他再度現蹤塵世之時便是離開塵世之時。數年來,徐汝愚雖然一直渴望再見傅鏤塵一面,但是心裡知道傅鏤塵雍揚一行已把對塵世最後的不捨斬去,潛心等待飄渺莫測的道的召喚。

雖然曹散將宣城酒樓之事說給他聽,他心裡知道露出那一手無上玄功的人絕無可能是傅鏤塵。除了天師褚師端,天機雪秋、傅鏤塵雖然也屬宗師之列,但是嵇思勰、